想到这里,凤千颜忽然道:“老师,来不及了,今天就是月圆之夜。徒弟不乖,刚刚已经悄悄给你下了药。现在,你先睡一会儿吧,等你再醒来,我这个顽劣的徒弟就再也不会让老师操心了。”
白朽正轻轻拍着凤千颜的背,听了这话大惊道:“小凤,你说些什么?”
凤千颜淡淡一笑道:“老师,刚刚发现你堵住了门,不让我走,我就悄悄地把我新配的逍遥散涂在你的衣袖上了。这是完全由我自己独立研制的配方,绝对的无色无味,可人若是接触到了,不出一刻钟,中枢神经就会被麻醉,至少要昏醒十个时辰以上。”
白朽眼中全是不可思议,道:“小凤,你在胡说什么?什么逍遥散,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凤千颜道:“老师,你总是说我在医学上不够专注,没能继承你的钻研精神,学你的本事连半成也不到。现在我专注了呀、钻研了呀。这个逍遥散,就是烈性的麻醉剂,完全是我一个人鼓捣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它的配方。原来,是想用在司休身上的,没想到,倒让老师先体验了。”
白朽惊道:“小凤,别胡闹,快把解药给老师。你不能麻醉我,你需要我的保护!你不要想着把我弄昏了就逃走。”
凤千颜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拿解药,反而迅速地退开两步,轻声道:“老师,你现在已经觉得头晕了吧?放心,这药虽烈,但并没有什么副作用,你就当是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白朽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身体却似乎有些摇晃,望着凤千颜怒道:“小凤,你不要开玩笑,快给我解药!”
凤千颜的眼睛红了,她惨笑道:“师父,没有解药。我在司休府中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配。再说,有也不会给你的。”
白朽一字一句道:“小凤,别胡闹,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千颜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摇头道:“师父,你救不了我了,今天是月圆之夜了。你放我离开,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徒弟吧。”
说着,凤千颜转身就向外走,而周身火灼般的痛楚也如影随形而来,让她步履蹒跚、举步维艰。
炎伤咒要发作了!以前,每到月圆之夜,黑影都会给典当阁中的每一个人发解药。若无解药,必会承受烈焰焚身之苦,倍受折磨,最终毫无尊严地死去。
现在,凤千颜在典当阁里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不会再有她的解药,而没有解药……凤千颜不敢再想,她今天要悄悄离开,本意就是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在毒发前自行了断。
可是,白朽的突然出现,差点打乱了她的计划。好在,她聪明机智,趁着白朽不经意的时候,悄悄用逍遥散麻翻了他。虽然,这样做会让老师伤透心,但是,在已经无可挽回的结局面前,自己悄悄离去,总比让老师目睹自己最凄惨的死亡要好。
凤千颜这样想着,咬着牙加快了脚步。可是,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火焰的幻影,脚下也仿佛正踩在沸腾的岩浆上,露出在衣裳外的皮肤,都变得赤红起来。
炎伤咒已经开始发作了,最好的离去的时间已经错过了。没办法走得更远了。
凤千颜把手伸向了腰间,握住了匕首。此时,那匕首都仿佛是一块火炭般灼热烫手。
凤千颜咬牙握住,手却抖得厉害,竟然拨不出来。她正要再发力,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下一秒,她猛地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白朽从房间里奔了出来,刚刚好把毒发晕倒的凤千颜抱在了怀里。
他又是一声轻叹,从凤千颜的另一只手里,扯出了那块大手帕,自言自语道:“小凤,你说得没错,你还是学艺不精啊。我这块手帕上浸了太阳花的汁液,不仅百毒莫侵,而且以毒攻毒,正好能激发你的逍遥炎,让你自己中毒昏迷。你啊,跟师父斗,还太嫩!”
说着,白朽一把把凤千颜打横抱起来,向着房间内走去。
他轻轻地把凤千颜放在床上,看着她晕迷中仍旧痛苦的表情,歉然道:“小凤,你再忍耐一下,师父马上给你解药。”
说着,他飞快地动手支起了熬药的小砂锅,点燃了小泥炉,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混在清水里搅匀了,倒在了锅里。
待到锅里的药液煮沸,白朽又极小心地地从怀里掏出个白色的玉瓶,把里面的一个小小的暗红色药丸倒了出来,又把它化在了刚刚煮开的药液里。
片刻后,白朽耐心地等着药液变凉,然后才扶起凤千颜,把药液给她喂了下去。
看着凤千颜依旧紧锁的眉头,白朽轻声道:“对不起,小凤,师父没有能耐,没办法从黑影那里帮你弄到解药。只好把自己的那份解药,稀释了给你服用。只是,师父与你中的毒,毕竟不同,也不知能不能真的对你有效。”
白朽就坐在凤千颜的床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腕上,时刻监测着她的脉搏。不知过了多久,白朽脸上露出喜色,轻拍着凤千颜的手道:“小凤,成了,成了!你的症状缓解了。说起来,都是你这个孩子太倔了,若不是等到你毒发,怕你也不肯好好吃药。所以啊,你就得多遭这几个时辰毒发的罪啊。”
说着,白朽转过身来,望向了窗外。天早已黑了下来,月挂中天,洒下一室青晖。
白朽勉力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月亮道:“在我们那个世界里,有月亮。在这里也有。却不知,是不是同一个月亮?如果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