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纶来到海瑞的身前,手中提着一壶白酒、一个食盒。
此时的海瑞还在处理公文,正对于淮王府的查抄。
不把淮王的问题解决,赣地的官署很难做工作。
一个地方不能出现两种政权,否则必定会引起战争。
谭纶给海瑞倒上一杯白酒,坐在了海瑞的对面。
从食盒中拿出一碗花生、一碗牛肉、一碗泡菜。
“大过年的怎么不去海都呢?”谭纶询问着海瑞。
“你怎么跑到我这里过年了?”海瑞反问着,一脸苦笑。
“哈哈哈!干一杯!”谭纶端起酒杯说道。
海瑞放下手中的毛笔,将文件整理好、端起酒杯喝着。
谭纶给海瑞倒上酒,缓缓拾起筷子、夹着花生米。
“这一天来得不算晚、不算早!
你不应该陪着我,跟不应该趟这趟浑水。
我海瑞就是个孤臣,众所周知的孤臣。
不过我还是喜欢那个称呼,我是大明的利剑。”海瑞喝着小酒。
谭纶也是举着酒杯喝着,心想海瑞依旧是老样子。
还以为在南直隶学会了变通,可惜有些人的意志永远不会被撼动。
虽千万吾往矣的架势,没有人能够模仿的上。
想要成为孤臣,还要隔离与家人、有着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决心。
“不就是年前陪着你,导致我现在不敢回家。
你不知道我家婆娘有多凶,我还不如躲在你这边。
头一次享受着宁静的新年,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你说我会不会成为孤臣?”谭纶笑了笑。
“对了!那个小淮王,早已回到了府里、快快乐乐过着新年。”谭纶补充着。
狱官根本就不敢关押,所以头一天就放走朱载坮。
海瑞并不在乎这些,牢狱不过是个台阶。
“如果是,我现在在钓鱼,你会不会相信?”海瑞露出灿烂的笑容。
谭纶认真看着海瑞,根本想不到海瑞会选择一网打尽。
回想海瑞的性子,那么就能理解海瑞的做法。
朱载坮以为自己自由了,实际上他已经上套了。
海瑞等着对方自我膨胀,然后顺理成章对整个淮王系动手。
“刚峰兄!作为兄弟,我必须要劝你一句!”谭纶刚想说话,海瑞递送一份文件。
“这是子渊收集的罪证,来自于天下各地的藩王。
从宁王一案,就能够看得出来、许多藩王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
经过仔细的调查,的确是有些藩王按捺不住。
尤其是这位朱载坮,他与南直隶的那群人有过勾结。”海瑞详细说明着。
“那些人知道老淮王死后,朱载坮肯定会继承王位。
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自负,乃是最好操控的棋子。
他们是计划着。。等到圣上驾崩,他们就开始动手。
隆庆帝威望不如圣上,所以他控制不了局势。”海瑞继续说道。
谭纶越看越是心惊胆颤,没想到他们如此的胆大妄为。
不过朱厚熜捡了一个皇位,导致其它的藩王却没有这个幸运。
你说其他藩王没有意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朱厚熜的底蕴太强厚,没有人能够推翻他的统治。
谭纶陷入了深思中,现在海瑞推行新法、导致许多旧派被淘汰。
他们只要不被杀死,那么他们就是反抗新法的最强力量。
如果有新的皇帝上位,那么旧派会迅速取代新派。
从而推翻新法,恢复原先的制度。
“别看朱载坮不知天高地厚,实际上他藏着自己的心机。
他表现得越是年少轻狂,那么就会让人极其的放心。
之前在大堂之中喧哗,他还是有着嚣张的资本。
只不过他不能暴露出来,你懂得我的意思吧?”海瑞喝着酒。
“他们把宝都压在朱载坮身上?”谭纶有些不敢相信。
“并不是!南直隶的那帮混蛋压宝在他身上,其他的藩王由各地的世家支持。
总之大部分的藩王,还是想要竞争一二。
毕竟隆庆帝长久沉迷女色,身体肯定支撑不了太久。
朱翊钧又太过于年幼,扛不起重任!”海瑞分析着。
谭纶没想到事情的背后如此复杂,牵扯面太广了!
恍然明白海瑞肩上的重担有多么的沉重,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
一旦朱厚熜驾崩的话,紧跟其后陪葬的人、第一个是海瑞!
海瑞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朱厚熜身上,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要我做点什么呢?”谭纶主动问道。
“让我做个孤臣吧!子理兄!”海瑞认真的说道。
“你呀!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这么做值得吗?你姓海、不姓朱!”谭纶提醒着海瑞。
“是呀!可我是百姓的海瑞!
只要有利于百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海瑞都无所谓!
我前半生的教谕生活,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初心。
那些才华横溢的学子们,一进入官场这口大染缸、变得极其陌生。
明明都怀着满腔热血,想要中兴大明、造福百姓。
可为什么到后面,变成了一个个贪官污吏!”海瑞暗恨着。
海瑞也算是桃李满天下,许许多多的学子有的做官、有的从商。
总之前途都是无比的辉煌,可初心早已丢失。
“喝!严格来说!其实罪在我身!
为什么?我没有教会他们如何去反抗!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