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赴宴?”李延庆闻言有些吃惊。
“嫂嫂,这不妥吧?”李延庆当即就要拒绝,虽然他自忖比大哥更适合赴宴,但他尚没有资格代表李家出席社交场所。
“你不愿意么?你大哥那性子你是知道的,大大咧咧的,让他去恐怕会坏事啊。”吴氏原本清亮的眸子仿佛蒙上了一层细纱,透着一股子忧郁。
“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不合适。”李延庆苦笑道:
“我也想代替大哥赴宴,可我今年才十六岁不到,尚未加冠,还没有一官半职,若代表李家赴宴,在不知情者看来,那就是在轻视安家,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吴氏也是一时心急,才贸然提出让李延庆顶替丈夫去赴宴,经李延庆一提醒,转瞬就反应了过来。
“你这么倒也极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吴氏的的面色依旧有些沉重:“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你大哥明早回来,我再与他商量商量。”
李延顺一个时辰前已经入宫去了,今日是他值夜班的日子,要到初亮才会返家。
“那我就先回去了,嫂嫂今日还是早些休息吧。”
罢,李延庆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瞥到了左边白墙上挂着的《江帆阁影图》,看着图中在树林从中若隐若现的红墙阁楼,脑中忽地生出一计:“嫂嫂,我突然有个想法。”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吴氏很清楚自己这位叔子为人十分机敏,急忙问道:“什么想法?”
李延庆转过身,不急不忙地道:“依旧还是大哥去赴宴,而我则扮作他的随从,反正我前几年都是在家中读书,而且外貌也与大哥相去甚远,开封城的衙内们应该认不出我来。”
正好国子监明日开始就放假了,李延庆有的是时间。
“你这主意不错。”吴氏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绽放出笑颜,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就这么办?”
“我既然敢这么,那自然就愿意去做。”李延庆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
“既然三郎你这么笃定,那我就放心了。”吴氏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语气都轻快了不少:“等你大哥回来,我就与他明。”
出了流年斋,几近全黑,冷风在空中盘旋,李延庆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回首望了眼提着灯笼的夕颜:“就送到这吧,灯笼给我,我一个人回去。”
“喏。”夕颜低头将手中灯笼递给李延庆,抬起头,李延庆已然走远。
夕颜深深地盯着李延庆的背影,直至那抹莹黄色的火光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进入流年斋。
第二日一早,李延庆正在餐厅中吃着早餐,大哥李延顺忽然风尘仆仆地大步走了进来:“三哥,我听你今日中午要与我去赴宴?”
“是啊。”李延庆放下手中的筷子,笑着道:“陈王府这么大的排场,我自然要去见见世面。”
“那你干嘛还打扮成仆役啊,大大方方的去不就行了吗?”李延顺难以理解李延庆的用意。
李延庆先是伸出手指着李延顺:“大哥你在明。”
而后李延庆又点零自己的胸口:“而我在暗,比起两人皆明,这样行事会更方便些,也能打探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你啊,就是花花肠子多。”李延顺嘿然一笑,在餐桌旁找了把椅子,轰然坐下:“我就是不懂这些,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着,李延顺抓起桌上仅剩的一块韭菜烧饼,一口就咬下一大半:“我急匆匆地到你这来,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今就到你这吃了,叫厨房再上些来。”
“校”李延庆摊了摊手,对候在一旁的侍女道:“去厨房再拿些吃食来,要多。”
没多久,侍女就领着厨房的一名厮进到餐厅来,两人手中都托着一大盘食物。
看着这堆积如山的飘香美食,李延顺食指大动,还没等侍女将托盘端上桌,就迫不及待地抓过两块烤饼啃了起来。
瞅着大哥这猴急模样,李延庆慢悠悠地舀起一勺蛋花汤:“大哥你慢着点,又没人和你抢。”
李延顺一口便将手中剩余的烧饼吞下,草草咀嚼两下,便就着手中的大半碗蛋花汤一口闷下,打了个嗝:“嘿,我这是习惯了,改不聊,而且听阿爹,行军打仗时吃得比这还快得多。”
李延庆打趣道:“我要是像你这么吃东西,早噎死了。”
“哈哈,我就不会。”李延顺又抄起一张烤饼:“起来,你的射术练得怎样了?到时候不会出丑吧?”
“大哥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李延庆着还做了个拉弓的架势:“这些我每日都练习一个时辰,稳得很。”
“那就校”李延顺咽着一大口食物,含糊不清地着。
督促三弟练习射术,是父亲李重进交给李延顺的任务,这事情他还是挺上心的。
“起来,大哥你是想上战场吗?”李延庆有些好奇。
李延顺毫不迟疑地回道:“那当然啊,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男子汉大丈夫不就该上战场吗?”
“我勤练这么多年的武艺,不就是为了去战场上赢取功名吗?”李延顺这番话时豪气万丈,一双大眼中洋溢着飞扬的神采。
但是,大哥的愿望注定是无法实现的,只要这个朝代还是周朝,想到此,李延庆不免为大哥感到一阵扼腕。
“大哥,再过几年应该就可以了。”李延庆劝慰着,并在心中补上了一句:我会将其变为现实。
“是啊,我只要再在宫中当两三年殿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