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小巧舌如簧,让柏诚留在柴房内等候,而她则先去角门听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及时告知。
在她即将走出房门时,柏诚喊了一声:“等等!”
茅小小不由得紧张,还以为他察觉了什么,努力保持镇定,身体回转的同时,也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她相当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武艺在女子之中虽然不算差,可是与沙场武将想必,水平明显不在同一个段位上,如若真的起了冲突,还是三十六计,溜为上计。
今日的柏诚,五行缺心眼,傻傻道:“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茅小小说谎不打草稿:“我叫小甜甜。”
“小甜甜?…”名字听着古怪,柏诚追问道:“这是外号吧,你的真名叫什么?”
茅小小越骗越起劲,顺嘴杜撰出了一段悲惨的身世:“我是罪奴出身,不能用原本的姓氏,入宫之后掌事嬷嬷给我取名为小甜甜,大家都这样称呼我。”
瞧她可怜的很,柏诚对自己的行为深表后悔,叮嘱道:“你注意安全,不要在角门处逗留太久。”
茅小小乖巧地点了点头,还贴心地帮他关好柴房门,而后扬眉嗤笑,纵身跃墙而出。
她找到正在附近巡守的肖勇,简要严明情况。
魔族军队入楚州皇宫之后迟迟不主动退兵,此为巨大隐患,碍于其相助攻城的情义,楚州不好以强硬态度要求其撤禀,肖勇委婉提醒数次,都被柏老将用装糊涂的招数搪塞了过去,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茅小小送上了一个冤大头铁憨憨。
肖勇顿生一计,他先用法术在御医院南苑周围悄悄设下结界,以阻断柏诚与外界的沟通,而后他告知柏老将,说守卫兵将发现,有魔族士兵潜入无人的宫殿之中盗窃,想请老将一同前去看个究竟。
柏诚就这样成为了瓮中的憨憨鳖,后知后觉终醒悟,原来小甜甜一直都在耍他。
普通的女人是老虎,而妖族的女人是魔鬼,他恨不能破了不打女人的戒,把那个可恶的小宫婢先揉圆再拍扁。
铁憨憨情急之下只能以谎言圆场自保,实诚的他不擅长打诳语,结结巴巴道:“那什么…我…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异动…那个…路过的宫女说是闹鬼…我…我担心是…是仙族的探子潜伏在此…所以才…才进入查看情况…”
柏诚的智慧小宇宙算是大爆发了一次,这个虚构的故事总体来讲逻辑还算合理,他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最后为了不显心虚,加重语气补了一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州皇宫的安全着想!”
肖勇挑眉问道:“敢问柏副将,那名宫女叫什么名字?”
柏诚含恨咬牙挤出三个字:“小甜甜!”
话已出口,才意识到有多傻,这个不靠谱的鬼名字百分之两百是虚构,他真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片汪洋大海,竟被如此拙劣的骗术忽悠的找不着北。
“小甜甜?”肖勇作为楚灵犀的部下,毒舌损人的功力自然不弱,语调抑扬顿挫,讥讽之意呼之欲出——
“年轻貌美的小宫婢,笑起来都很甜,单凭此外号,恐怕难以找到欺骗柏副将的宫女。”
这么一通阴阳怪气的言论,搞得柏诚相当被动,仿佛他是下流的登徒子,欲趁夜色调戏楚州宫婢,反被狠狠戏弄了一番。
柏老将见形势对憨憨儿子不利,黑着脸当机立断了结此事:“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必深究了!”
肖勇抓住此大好时机,道:“此类误会倘若再次发生,恐有伤妖魔两族的和气,不如魔族兵将暂且撤出楚州皇宫,末将会妥善安排好营地与饮食等一应事务。”
柏老将因铁憨憨儿子所闯的祸而略显理亏,双方唇枪舌战、讨价还价,最终彼此皆做出让步,魔尊与柏老将居于楚宫,留百名侍卫近身保护,其余兵马退守驻扎于楚州城内。
魔尊不知楚灵犀被施了安魂咒,以为妖女是有意回避他,心中甚为不满,冷声道:“柳宠妃现在何处?”
“柳宠妃?”肖勇故作糊涂,顿了几秒后又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魔尊您是指灵帅呀!云帅与灵帅兄妹二人历经磨难、久别重逢,聊的难免会久一些,此乃人之常情,魔尊想必不会见怪吧。”
楚氏兄妹重用之人皆有真本事,各个比鬼更精明,打出感情牌来堵魔尊的嘴,让其有怨无法诉。
柏老将替自家尊上出头,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悦:“而今楚州的局势尚未完全稳定,按理来讲,云帅本应专注于安定朝局,并且酬谢魔族的相助之恩,而非空耗时间与柳宠妃深叙兄妹情,更为重要的是,此举颇有怠慢魔尊之嫌,楚州难道就是这样待客的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见老将怒气肆意,肖勇便转变了应对招数,眨眼的功夫,他脸上客套的浅笑之中便多了三分伪装出的歉意,躬身行礼道——
“实不相瞒,楚州局势未稳,内外大大小小各项事宜令云帅和灵帅焦头烂额,对魔尊确有招呼不周之处,只是…”
他战术性犹豫,一脸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
魔尊君棠最厌恶啰啰嗦嗦不直言的人,不耐烦道:“但说无妨!”
肖勇的长相质朴憨实,讲话时长满抬头纹的额头愈显沟壑纵横,脸上如刻着“忠厚老实”四个大字,他借助外貌的优势,一本正经编瞎话——
“云帅唯恐怠慢了魔族,嘱咐灵帅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