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为何他可以运用道如此层次。
哎,怕是无缘。
可惜啊,贫道却为此被他诓去了一套功法。”
说到此处,空空空空举起十指,虚握成爪,在胸前不停弹动。
庆云见到这个动作,脑海里忽然很不争气的闪过了郁闷小姐姐的倩影,
顿时心魔上涌,心中反复念叨着,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念……
这才强自将意马心猿镇压了下来。
其实将他从绮念中强行拖出的还是眼前冰冷的现实,
“二位大师,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觉法微微一笑,合十答道,
“虽然正面交战,贫道尚有自诩。
可是说到匿迹和杀人,显然是对方更专业。
贫道就算冲进林子里去,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甚至不一定敢夸口自保。
但如果他们想要来寺中作乱,以我对兰若的熟悉,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友认为,贫道应当如何?”
空空空空怕庆云心中依然没底,便接着补充道,
“寺里已经通知各处以湿巾掩窗,逐户发放醒神却毒的香气。
几位首座和弥勒堂逐弟子都已经进入戒备状态。
等到准备工作全部完成,雄起大师便会鸣钟示警,警告对方他们行藏以被看破。
如果他们依然敢来,那便不妨一战!”
“哦!”,庆云终于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后山的防备也有人布置了吧?”
他有此一问,本是因为今日早些时候在后山吃了个瘪,故而至此时仍念念不望。
可是这话听到两位首座耳内,两位大师不免面色一齐大变。
空空空空面色凝重,向觉法问道,
“后山有胡保义那个老家伙坐镇,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吧?”
觉法此时心中隐隐也有惴惴之感,
“若是临机应变,世玉檀越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可是碰到这衔枚军,他能否及时查知,贫道也不敢保证。
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我们,那到真有些棘手。
现在派人去后山传讯,怕是凶险万分,看来只有贫道亲自去走这一遭了。”
庆云对这位号称“比肩华阳”的觉法大师一直十分好奇,当下自告奋勇道,
“大师,等我一下,我与大师同去!”
说罢他一个鹞子翻身转回屋内,和大哥二哥简要了说了一下情况,嘱咐他们等待寺内统一防毒安排,便告辞离去。
小龙王和祖暅之都非扭捏之辈,
他们一个需要护持寺内二皇子的安危不可擅离,
一个是照料刘赢的关键,
虽然都知道庆云此去凶险,却也不会在此时作态,只是互道珍重。
等到庆云再回到梁上,空空空空已然离去,想是为了张罗寺内布置。
觉法却依然面带微笑地在等着他,似乎对他的勇气颇为嘉许,
“走吧!”
随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吐出,一只手掌忽然托在了庆云臂弯。
庆云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变成了棉絮一般,
然后一股推力助他腾身而起,顿时让他恍若回到那日梦中,
乘鸢滑翔,向那浑浊的夜色中直掠而去。
“闭气!”
在高速行进之中,觉法的声音依然沉稳如常。
庆云也自然依言不忤。
“吐气!”
“闭气!”
“吸气!”
觉法在沉浮之间,不停变换着指令。
庆云每次按照觉法的号令施为,都会感觉脚下松弹绵软,如踏中云雾,
觉法的托力及时送来,旋即便可腾身而起。
那吐气与闭气的时机都选择得恰到好处,
吸取时天地间的元气仿佛不请自来,
呼出时又恰好是顺风吐息毫无阻碍。
此时月光下的奔跑,仿佛是吸食了王母神药的嫦娥,正在感受那种ròu_tǐ即将脱离束缚的过程,伴着有节奏的催促和指引,似是随时都可能飞升,将灵魂在一阵战栗中抽离。
那阵战栗来的非常忽然,非常激烈。
庆云只觉得两股热浪从两侧腰眼炸开,
换用现代语言,就是肾上腺素瞬间大量分泌,
然后失重的感觉遍布全身,五脏六腑都像被浸在了温水当中。
他睁开眼睛,发现月亮的尺寸正在变大,他似乎真的飞了起来!
他的惊叫声划过夜空,在角羽之间不住颤抖,但自己却完全听不到。
当他的身体达到最高点,忽然一个停顿,转而向下坠落,
这个过程只是一瞬,但对于庆云来说却如万年漫长,所有的景物均在这一刻定格。
当他的目光转而俯瞰,便能清晰的看到七名黑衣人,自七个角度,以七种不同的姿势凝在空中;
四下的树枝随风弯折,却没有摆动;
被惊起的夜枭怒目圆睁,双翅都未来得及打开,呈捧腹状飘浮在梢头。
银色月光下,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
除了一道残影——
藏青色的僧袍划出泼墨般的拳意,七起七落,便在一气间呵成。
庆云的身体忽而如流星般砸落,视线逐渐模糊,贯耳的风声不断加剧,直到近乎爆裂。
如果以这样的速度撞击在地面,只能留下一坑血肉。
一道横风倏然倒卷,将庆云带得斜飞了出去,身形不断地在空中旋转,也不知道是在翻滚还是侧旋,只把他绕得一阵头昏眼花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