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心中一紧,连忙催促紫云道:“别遮掩了!赶紧将本宫头上的那根白头发给拔下来!倘若你此时一味的欺骗本宫,以后却让皇上看见了本宫的白头发,你的罪过就更大了!”
紫云不敢再有所隐瞒,只能小心翼翼的将皇贵妃头上的那根白头发给拔了下来。
皇贵妃觉得头顶一疼,心中渐渐涌起一阵悲凉。
皇贵妃叹了一口气,向紫云伸出手,淡淡的说道:“将那根白头发拿给本宫看看。”
紫云不敢违背皇贵妃的话,忐忑不安的将那根白头发放在了皇贵妃的手里。
皇贵妃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手中的这根头发发尾处依然是乌黑的,然而在靠近发根部位两寸长的位置则已经变成了扎眼的银白色了。
皇贵妃盯着这根白头发出了半晌神,忽然落下一滴眼泪。
皇贵妃又哭又笑的叹息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难怪皇上现在不愿意来本宫的承乾宫了,原来,本宫都已经老了……”
紫云也红了眼睛,柔声劝道:“主子,您今年不过才二十三岁呀!怎么会老呢?主子您之所以会长那根白头发,应该与主子前段日子思念小公主有关,主子以后只要放宽心,好好调养身子,一定会将身子养好的!”
皇贵妃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掉着眼泪。
承乾宫偏殿,庶妃佟佳云绮恼怒的盯着宫女侍琴,低声询问道:
“你不是说你的对食御膳房的小太监小允子亲眼看见今日御膳房呈给乾清宫的御膳里鹿肉比平日里多了一些吗?为何皇上用膳后却没有翻任何一位妃嫔的绿头牌呢?”
侍琴心中也万分疑惑,“是呀!这件事情的确古怪得紧!御膳房里各宫的眼线的确不少,可是,有胆子敢在皇上的御膳里动手脚的人可不多!”
“但是今天下午,小允子却亲眼看见御膳房呈给乾清宫的皇上的御膳里鹿肉足足比平日里多了一倍的量!也不知道是哪位妃嫔娘娘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手段,竟然能在皇上的御膳里动这样的手脚?”
“更加令人奇怪的是皇上晚膳进了鹿肉之后,却没有翻牌子,而是继续将怀有身孕的密嫔娘娘留在乾清宫伴驾。就凭密嫔娘娘现在的身子,哪里伺候得了皇上呢?皇上这样对待密嫔娘娘,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宠爱密嫔娘娘,还是压根儿不在意密嫔娘娘的身子了!”
庶妃佟佳氏思索了一会儿,忽然对侍琴道:
“小允子今日下午也并非一直留在御膳房中,也许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而小允子正好去别处送东西没能看见也未可知。御膳房的确呈了许多鹿肉给皇上,可是,皇上也未见的就会吃下那么多的鹿肉。”
“按照皇上用膳的规矩,一向都是食不过三口,既然皇上没有吃下这么多的鹿肉,又或者是皇上根本没有动那些鹿肉,那么皇上不翻牌子也便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了。”
“我倒是觉得做下这件事的人其目的倒不一定是希望皇上当真吃下那些鹿肉,反而像是有意要提醒皇上要雨露均沾、临幸后宫妃嫔似的。”
侍琴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如此说来,那位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在皇上的御膳之中动手脚的人岂不是费力不讨好,很有可能白白的为他人做嫁衣吗?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呢?”
傻子吗?不见得吧。
庶妃佟佳氏总觉得今天下午御膳房鹿肉这件事情不像是出自她那位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嫡姐皇贵妃之手。
她那位嫡姐太过骄傲,仗着她自己比别的女子多读了几年书,又会做几首诗,因此身上便带有一股文人墨客的清高孤傲之气,即使她的嫡姐想要向皇上邀宠,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放眼后宫之中,能有能力有胆量做出这件事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就在庶妃佟佳氏在承乾宫偏殿绞尽脑汁的琢磨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之人究竟是谁的时候,永寿宫的贵妃钮钴禄瑾瑜及永和宫的德妃乌雅玥凝也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延禧宫的惠妃纳喇氏茹芸与翊坤宫的宜妃郭络罗毓秀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二人只是嫉妒密嫔刚一进宫便独占皇宠,心中对密嫔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私下里与自己的贴身宫女说了几句酸话,吃吃醋而已。
钟粹宫的荣妃马佳雅淇倒是觉得康熙对密嫔的这种宠爱有些不同寻常。
如若不是康熙当真对密嫔动了真情,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她留在乾清宫伴驾,那么便是康熙根本不在意密嫔的死活,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拿她当作玩物一样的宠爱,丝毫不在意这样令人侧目的盛宠会将密嫔置于风口浪尖,引来无数人的嫉妒与怨恨,随时都有可能害得密嫔糊里糊涂的丢了小命儿。
后宫里的其他妃嫔们对于密嫔如此受宠,私下里也有许多人颇有微词。
这些妃嫔们或是与要好的姐妹私下里抱怨几句,说几句拈酸吃醋的话发发牢骚,或是一个人躲在寝殿里生生闷气,却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深受皇上和太皇太后宠爱的密嫔。
也有一些身份不高的妃嫔出于自己的私心,或者打算巴结讨好密嫔,希望密嫔能够帮她们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或者背地里偷偷模仿密嫔的衣着妆容、言行举止,打算用这种方法得到皇上的注意,获得为皇上侍寝的机会。
第二日上午,梁九功按照康熙的吩咐前往御膳房查访鹿肉一事,便有一位御厨主动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