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呆住了,他本以为庄妃极能忍耐,结果就这样功亏一篑。几乎立刻就有一种被引蛇出动的感觉。
这些天来,虽然庄妃被哲哲勒令静养,一直是深入简出,表面上非常地乖觉,然而私下里,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为了它,庄妃可谓忍辱负重,深入简出。
在最关键的时候,陶格斯和小玉儿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像纽带将她和多尔衮联结起来。而某个不可告人的计划,已经实施并且成功在即。
只要庄妃和多尔衮能够忍下去,度过今晚,相信就再也没有谁能够窥见马脚。
但,谁也没想到,偏偏是在这盛大的生日宴,福临自曝其短,不要脸面。
福临是庄妃的软胁和致命伤,无论做错什么,庄妃都会冲过来保护他。
现在,当着众目睽睽,庄妃不顾一切地跪下了。
面对此情此景,多尔衮唯有漠然地转过眼睛,假装视而不见。却竖起耳朵,聆听皇太极如何处置。
皇太极的脸色很难看,沉吟地责道:“布木布泰你怎么来了,快起来。”
庄妃坚定地跪着,不肯答应:“求皇上恩典,臣妾相信福临这样说必有道理,他不会撒谎,还请皇上请出萨满对质,还有当时在衍庆宫出现的人,他们都是人证,一定知道八阿哥到底有没有逼福临下跪。若果真如此,还请皇上依照宫规,好好地处罚八阿哥和孟古青。”
在赶来前,对眼前这一刻,庄妃亦不是毫无准备。
福临召唤萨满的事在宫中有所流传,斯兰也曾在此之前禀报过庄妃董佳氏曾撺掇过谨妃作假,并详细转述了偷听到的细节。
所以到了现在。庄妃也只好跟着福临赌一把。
就算不能指证索伦图,也一定要拉他下水。
只要将水搅混,相信就可以蒙混过关。任何事牵连到索伦图,皇太极都会网开一面。
果然,庄妃话音刚落,皇太极面上便现出为难之色,竟是道:“你意已决是吗?”
“是。”庄妃挺直了背,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皇太极无奈地吩咐下去。过了一阵,悉悉索索脚步声传来,当中有蹒跚而行的萨满。还有一大堆的太监和宫女。
见到他们,福临的情绪更加激动,几乎要爆炸了。而他们见到福临时也是神情各异。非常不安。
萨满因为作供出卖了福临而被狠狠地揍了一顿。福临当然不会傻傻地便宜他,所以不但没收了贿银,并且已让戴春荣赎回了典当的那些“贿物”。
再加上博果尔说供词的纸已被毁去,福临自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大吉,所以才敢当众指证索伦图。
却想不到。这样还会留下破绽。
在福临口口声声指责大怒的时候,索伦图也跟着一起哭。
终于皇太极不耐烦地责问道:“萨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满疲累的脸上满是颓废之色,抬眼看见威赫的群臣,吸了口气。当他的目光从多尔衮的身上扫过,不禁噤若寒蝉地低头。却是道:“一切都是奴才的错,与两位阿哥无关。因为奴才一时疏忽才会导致八阿哥和九阿哥发生误会,求皇上恕罪。”
这样的说话含糊不清。索伦图很不满意,抹抹眼睛,去拉皇太极的袖子:“这个人分明不敢说,皇阿玛,儿臣要求孟古青一同前来问清楚。”
皇太极慈爱地抚抚他的脑袋:“好。”
孟古青很快从女眷席上离开来到了这里。当她看见萨满,冷笑道:“我们又见面了。萨满,这一回你还要让人拿鞭子打我吗。”
“什么?”皇太极惊住了,大臣们也不敢眨眼地深深吸气。
孟古青望望众人,先去向皇太极谢恩:“皇上,臣女有要事禀告。”
当即,她将当日在衍庆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望着福临。
“那天臣女穿着这身公主裙去到衍庆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差点被萨满打死呢!”
这下,群臣热议的激情更浓烈了,所有的目光全部被孟古青所吸引。
多尔衮淡漠地偏过眼睛,依旧置若罔闻。
福临怨恨地盯着她的嘴,脸也腾地红了起来。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压不下去,隐隐的,他听到“狠毒”和“可怕”这样的词,忍不住愤恨地瞪过去。
庄妃急忙咳嗽了一声,暗示道:“福临,你先别急。”又对皇太极道:“皇上,可以让臣妾问上几句吗。”
皇太极只有地点头:“依你。”
庄妃淡淡地扫了孟古青几眼,道:“孟古青,依你所言,福临下令萨满打你,他为什么这样做?还有你说他向萨满行贿,可有证据。”
“有。”孟古青淡淡地道:“我们有供词。”
“好啊,好啊,你赶快拿出来啊。”终于到了关键时刻,福临急切地叫道。
供词已经被毁了,所以他根本不害怕。
孟古青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庄妃不知道皇太极也涉入其中,于是追问道:“拿来!”
孟古青惋惜地摇头道:“它已经没有了,因为一个意外,已经被毁掉了。”
庄妃疑惑地眯住了眼睛,很不相信。
福临却抢先叫了起来:“好笑,既然是这样你还敢来指证我!你这个丫头分明做贼心虚,皇阿玛,八哥纵容孟古青胡闹,让我对她下跪,令儿臣失去尊严,请您重重地惩罚他们!”
“并不是这样!”孟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