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暗讽。孟古青听得明白,不便应声。索伦图靠近笑mī_mī地说:“外婆言重了。您身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好好地为何咒自己。再说您是德高望重的人,又没有犯错,这封号怎么能拿走呢。依我看,六妹妹的伤必定没有大碍,福临能治得好,她一定也可以。何况,您只顾着疼她,外孙可要吃醋了。”
博礼恼怒地抬头,见索伦图的手指留连在嘴边的红印上,顿时心颤!
这都是威胁!倘若她敢去告孟古青的状,那么小八就会反过来申诉她打他,跟她拼到底!
博礼气得身子向后一仰,急忙撑住了,嘴唇发颤地说:“太子,莫要欺人太甚!孟古青是我孙女,我总还是管得的!是本宫亲眼看见江行舟在这里,她不让治病却要换人,这是在故意折磨诺敏!”
“外婆,您有所不知。”索伦图压住火气,耐着性子解释:“福临的骨伤是徐文魁料理的,他的经验更多。”
博礼眯起眼睛冷笑:“原来如此。可是本宫听说徐太医深得皇上的宠爱,若要他纡尊降贵,还是先让本宫请示一下皇上吧!”
既然不给面子,那就只有硬碰硬。索伦图虽是笑着,浑身的杀气却是掩盖不住,寒如冰霜:“好啊,那我们一起去。”
“且慢!”一旁的寨桑见情形不对,急忙拦住,随口道:“本王记得皇上昨夜在宴会上提过,说今天一整天都要跟阿哥们在布库房玩耍,现在这时辰应当兴致正好,还是不要打扰。既是有福临的前例,那么徐太医必是可信之人,就依太子所言吧。”他暗示地瞪向博礼,暗中伸手拽她。
“爷!”博礼急着说:“妾身总要弄清楚。为什么太子随便就把诺敏的胳膊踹折了!”
“如果诺敏没有去拽孟古青的裙子,本太子当然也不会这么做。”索伦图露出最完美的笑容,循循善诱:“前提是您想要打孟古青,而她不想让孟古青逃过一劫,所以这叫报应。我想,这种人纵然是外婆也一定不会姑息的,所以我不过是替您惩罚她而已。”
竟是这样的!博礼惊住,理直气壮的架势一下子松散了。肩头晃动着露出软弱的气息来,却还不死心:“可是……”
索伦图勾起手指又抹了一下嘴巴,淡淡地道:“看在外婆的面上。此事我不再追究。也希望您记得,这里不是科尔沁,是紫禁城。我终究是太子!”他虽然年纪小,可却是巍然不可冒犯的!
博礼听见最后的那句话,感到心脏都要爆炸了,向后退直到贴住了寨桑的身体才警醒过来,忙摇头:“奴才无意冒犯。请太子恕罪。”
“我要送孟古青回清宁宫,明日再向您和外公请安。”说走便走,索伦图缠住孟古青的手,微一欠身便离开。
孟古青一直沉默着,直到出了毓庆宫方才缓了心神,待走了一会儿。她停下来捏了捏手指,索伦图便也顿住了步子。
前面走来的是巴尔堪,似是回程的模样。鬼鬼祟祟,犹如探宝一样地低着头。
孟古青仔细望了望他,扭头一笑。
“怎么是他。”索伦图这才想起今早到现在都未曾见过他。忙唤:“站住,你去哪儿了?”
巴尔堪失魂落魄,连经了几声方才听见。随后茫然地抬头。见是他们,露出一抹愧色来。
孟古青知道他很有责任心。定是遇上了大事,这便说:“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其实格格知道也无妨。”巴尔堪一脸晦气,很难过:“你们能借一万两给我吗?”
“一万两?”虽然必然拿得出手,可是这数额着实惊人。孟古青和索伦图异口同声地呼唤了起来。
事必有因。直到就近寻了一个僻静之处商议,孟古青才弄清了前因后果。这债不是巴尔堪欠下的,却也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城郊的城隍庙经了大火之后便成了一片废墟,因为地处开阔人烟稀少,便有人在那儿圈了地,略作改变成了赛马场。既然是赛马,必然会有彩头,能够参与的都是有钱人,越赌越大,变成了这样。
巴尔堪身处宫中,自然没有机会去赌,但是他的异母弟十一岁的辉兰却被烂事缠身,教人算计了进去。
原本欠下的并没有这么多,只是利滚利变成了一万两。
此事济尔哈朗还不知,辉兰却已到最后关头,如果今夜子时前他再不还清,那些人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郑亲王府门前会围绕住无数的乞丐和烂赌鬼,可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糟糕情形。
此时离天黑还早得很,一切都来得及。索伦图安慰地说:“巴尔堪,你日常经手那么多的银子,可还来找我们,这样的人品我们哪有信不过的,一万两而已,不要说是借,给你又何妨,我这就回去取银票。”
郑亲王名声在外,可这些人还敢纠缠上来,说明绝对有着不一般的背景。孟古青不同意:“我们的银票是皇庄银票,容易被人看出来,而且这钱不能给。给了这次还有下一次。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看来务必要趟这次混水了。索伦图细思片刻,也笑道:“正好,我现在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这些人送上门来。孟古青,我们出宫吧,我要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孟古青不同意:“这怎么行呢,太冒失了!”
索伦图却觉得当机立断才是正确的,听巴尔堪说,赛马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输家可以带来新的“冤大头”,所欠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