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顿时感到身上一冷。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扭头,果然看到了索伦图。
索伦图虽是微笑着,却是带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福临眼中蕴含着无尽的伤痛,唇角不甘地向下撇去,过了片刻却浮起讨好的笑容,朝索伦图点了点头:“太子爷。”他很怕刚才的对话被听去,那就糟了。
索伦图越走越近,蔑视地扫了一眼,却是毫不理睬地掠过了他的身边,专注地去看孟古青。
孟古青正是微笑着相迎,因知道索伦图是为担心她才会跟过来,感到很甜蜜,又想起福临的事,拿眼神点了点,挪揄地说:“九阿哥说他不要六妹妹,您看怎么办。”
“是吗,那么本太子倒要跟外婆和皇阿玛说一说。”索伦图不以为意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满含讽刺的一笑:“倘若外婆真的寻死,将来魂魄归来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唉,可怜外婆一把年纪,竟只剩下一日性命。枉她那么疼爱福临,却原来只是在疼白眼狼。可见人不可貌相,无论装得多么纯良,时间一长总会露出狼尾巴的。”
福临顿时面红耳赤,半个字也驳不得。自从博礼进宫以来,他和乌云珠确实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和诺敏。
如今却是到了考验他们的时候。
是现原形,还是用一生的幸福来救外婆的命?
博礼无论如何都是非死不可了。因她扬言若诺敏嫁给乌雅氏就会自杀,所以为了尊严一定会抗旨。但抗旨同时也是死罪,左右是死,除非福临相救便没有别的办法。因她属意福临,一定要将诺敏嫁给他。可是,诺敏是什么样的人福临同样非常清楚。这个女孩不但喜爱奢华而且从小被惯坏了,甚至曾经装死来恐吓博礼。可见骄纵成性。而且她经常打骂下人,人缘超差,日后也别指望她能够妥善的打理家宅助他一臂之力,更别说接送四方通达的人情往来。第三诺敏自恃美貌和出身眼高于顶,嫉妒心也非常强,日后想要妻妾和睦肯定是奢望。
更别说她是顶着什么样的名声出嫁。
谁娶她就是娶一个大祸害,这一生就这么完蛋了。
福临欲哭无泪。因他和乌云珠的心态一样,曾经幻想着这些都会是索伦图经受的,还曾经为此感到十分快乐和得意,直到手舞足蹈。而今认栽的却是他。这也太悲惨了!
因想着这些。他很抗拒和难过。没多久便逃远了。过了一阵,乌云珠,庄贵妃谨妃及塔拉等人追上来。追回北一所。
孟古青目送他们离开,因思量着明天肯定会发生的事,一时迟住了。索伦图站在她的身后展臂抱紧,因十指交缠扣得身儿一僵,吓得她叫出了声。
索伦图偏笑开了花。咯吱着围绕孟古青跑了起来。
小两口玩闹了一阵,跑到了御花园。待索伦图恢复严肃后方才问起为什么孟古青这般轻易地放过了福临还有乌云珠。若依着他的性子,定是要他们生不如死才罢。
孟古青笑了起来:“依太子之见,怎样才算是生不如死?诺敏的婚事您不必担心,左不过有人张罗。我们犯不着掺和。对这种事情自然该当冷淡些,免得别人说我们的是非。这样福临以后真的痛不欲生也跟我们没有关系。”明日此时。自然会有说媒的人。因她已经想好了人选。
至于诺敏,就算爬着来求她也没有用!
索伦图想想也是,对和孟古青之外的绯闻理当能避则避。近日的事已经不少。因昨夜的鲁莽他很不好意思,低头沉默着去想道歉的句子。
他还没有开口,孟古青揉捏着他受伤的手先笑了,夸赞地说:“太子的一片心我看得清楚明白,永远都不会忘。”
索伦图不好意思地抽回来。反嗔道:“你惯会哄人,昨夜怎得不哄我。若哄我也不会受伤。若不是醉了,怕是打了你你也没处说理去。”
孟古青顿时想到昨夜索伦图抬手时的瞬间,即便是喝醉了他打得也还是他自己,可见若清醒又岂会对她动手。她思量着,心头充满了温暖。这一次的是非能够尘埃落定,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倚仗着皇太极对索伦图的爱护,而这个天之骄子如此袒护和爱惜她,她又如何能不被感动。
索伦图不好意思地听着她的赞美,也觉得天意十分惊奇。因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次博果尔竟也能及时相助。博果尔一向不曾油嘴滑舌地讨好他们,相反对福临的际遇还有些同情,可是这次他却为了正义挺身而出。
博果尔不以富贵相亲,不以威武而屈。可见是个正直的小男子汉。将乌兰托雅许给他没有错。
说到这个,索伦图更要赞孟古青有先见之明。因提前下手令和乌兰托雅等姐妹先一步搬到了乐寿堂,否则诺敏出事就会连累她们一同损伤名誉。诺敏是个惹祸精,谁和她有关系都会倒霉,福临今后必是逃不脱了,这是他们的报应。
好男人都是调教出来的,孟古青享受着此刻的幸福,却又敲打着索伦图,教他日后不可轻易拈酸吃醋:“太子爷也该有些气量,别说我瞧不上福临,纵便是拿他逗着玩又能怎样。难道您连这点信心也没有吗。”
男人最怕被人说小肚鸡肠。索伦图顿时感到了羞愧,因孟古青如此亲切随和,一点也没有跟他计较。他自是不好意思再提旧事,抬手搔了下脑袋,笑着说:“改日我请皇阿玛和博果尔吃饭就是了,这还不成吗?”
说到这儿他有些激动,因昨夜梦见了多尔衮。他想起许多年前励精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