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这么大的雨,一定是走不成的了。福临想唯有宿在乌云珠那里,他们趁机可以说些私房话,为着山西之行做些绸缪。
白里所赠的药有着特殊的功用,成与不成就看明天了。
出浴后,福临教人抬了一张藤椅到乌云珠房中,作出分房而睡的情形来。而后等熄了灯方才摸上了床去。才一挨乌云珠的身子,她便惊唤起来:“爷?”
“别怕,我不动你。”才出了小月子就亲热怕是她的身子经受不得,而且福临也不想再多添是非,只想好好保养自己,拥着她说:“亲近些才好说话,我怕隔墙有耳。”
乌云珠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其实希望福临能够亲亲她,这样她才能不那么害怕。
福临默了一会儿,主动提起了走马灯和斗画。先是有些激动,待说到失败的那一刻反而静了下来。他想起了孟古青。这一次若不是她,怕是他早已被提封为贝勒了。再去山西便是水到渠成之事,哪需要像现在这样,连一个老嬷嬷也要讨好。卓玛虽然是个有用的人,但福临有着身为主子的骄傲,到底也是看不起做奴才的。他自觉尊严有所损伤,感到十分的焦虑。自信也受到了打击。
一年之约,都是为了它。
乌云珠心有灵犀没再催问,而是伸手去摸枕下锦帕包住的东西,惊喜地说:“爷,奴才倒忘了。今天早上庄嫔娘娘把这平安扣交给奴才,说是已经重新供奉过了,也修补好了呢。您快戴起来吧,它一定能保佑您平安吉祥。”
福临亦是一喜,待戴好之后爱惜地抚了一抚,心想,老天保佑福德归来,但愿这回如愿以偿。
他下定了决心,吩咐了乌云珠几句后便摸着黑起身就着月光照到桌边的便宜,展开了一包药粉,用温水送下,然后回到床上安静地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四更时分,已是脑袋烫手。
这是白里的计策,福临也是驾轻就熟,示弱和搏同情。因着昨夜大雨,也有许多人亲眼见到他被淋湿,所以可信度是有的。而且,是为着长明灯而发烧,意义便越发重大了。
加之卓玛听过福临的心事,自然以为是没有答应帮助他而带给他压力,所以才变得这么严重,心里多添了几分内疚,心想自己太多疑了,竟是如此不肯相信他。急得去探望福临时便说一定会帮他,而将此事告诉了哲哲。
福临好好地竟病在寿安宫里,这便不得不禀告皇太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长明灯之事浮现于众人眼前。福临以极快的速度为自己“弥补”了过失。
纵是如此,皇太极仍没有派他前去山西的打算。只是亲自到寿安宫去看望了一回。福临脑袋烧得糊涂,心里却极是明白,皇太极不点头,他便一直说胡话,一直哭。然后在不经意间透露了“真相”。
皇太极听到他是为了小八才不惜扮黑脸抹黑自己,真是哭笑不得。哪里肯这样就相信他。正好那会子卓玛也在,忍不住插了句嘴。皇太极这才变了脸色,信了三分。
福临在床上扭动,痛苦不堪的样子,却不肯再说自己有多么伟大。
皇太极见到这副模样,只好叹了口气:“也不必为了这点事情就要了你的性命,怕成这样做什么,既是你有心出一份力,朕准你同去山西就是了。只是,我们不日便要起行,你这样的身体支持得住吗。”
福临不过是服下了一些发热的药物,几个时辰便会退烧,忙说:“可以的。儿子不孝,竟用错误的办法去帮太子,令皇阿玛和宸额娘生气,是儿子的错,如今儿子醒悟了,多谢皇阿玛赏儿子机会尽一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