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在容貌、身高上就不如赵靖立,现如今本是他们二房、留给他做通房的丫头竟然明目张胆的嫌弃他,看上了堂兄赵靖立,少年人本就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
赵靖安本就不喜欢青柳,因为这件事,对青柳更是厌恶之极。
要不是李嬷嬷是母亲身边最得她依赖的下人,母亲也离不开她;也搞不懂赵靖安对青柳是个什么意思。赵靖安早就禀明母亲和大夫人,把青柳卖出侯府,或配给某个下人小厮,免得留在身边碍眼了。
今晚,青柳想爬的绝对是赵靖立的床。可不知怎的阴差阳错走错了院子,跑到他的床上来了。
想起自己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发现床上有人,而且还白生生的一大坨,听到动静就直接朝他扑来,赵靖安就羞愤不已。
幸好他打小练武,下意识就出手直接把人给打飞了去。否则……想想要是碰了青柳,不得不纳她为通房的下场,赵靖安就觉得是自己平生的奇耻大辱。
赵靖立被大夫人教育得极好。虽说有小伙伴给他看那些有色话本,但他还是有自制力的。对于这些投怀送抱的丫鬟,他跟赵靖安一样的反感。对这个本属于二房却整天往他身边凑的青柳,更是极为不喜。
作为世子,他可不像赵靖安那样万事不操心。他对大房、二房和三房的矛盾,心里可是跟明镜似的。
二婶整日掐尖要强,说话做事尖酸刻薄;三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暗地里却总挑拔大房和二房的矛盾;三叔在外更是小心思小手段不断。
这些庶房的人,不知给他爹他娘增添了多少麻烦事。
所以他再如何,也不会招惹像青柳这样喜欢勾引人的二房丫鬟。要不是这人是二婶身边李嬷嬷的孙女,是二婶的陪房,他早就提议母亲把这女人给卖出去了。
听得赵靖安这样说,他望着魏氏,表情冷淡地道:“二婶,你可听见二弟的话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魏氏却没理会他,而是朝赵靖安叫道:“安哥儿,你过来,娘有话要跟你说。”
赵靖安看了看大夫人,又看了看赵靖立,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挪到了魏氏面前。
但还未等魏氏开口,他就道:“娘,您可别让我纳青柳做通房,我可不要这样的人。不知廉耻!”
这句话,成功地把魏氏即将要出口的话堵在了嘴边。
她狠狠地瞪了赵靖安一眼,低声道:“青柳跟你打小一块儿长大,李嬷嬷对你比对亲孙子还亲,你难道要生生地置青柳于死地?青柳要是被打三十大板,再卖出去,还能活吗?一条人命呢,你就这么狠心?”
“这……”赵靖安看看青柳,再看看他娘,十分为难。
他终不是硬心肠的孩子,要是青柳因此丧了命,他也会不安的。
可侯府的规矩不能因他而作废;因为要救青柳而纳青柳做通房能让他一辈子膈应,他可不想为了这种人委屈自己。
想了想,他对大夫人道:“大伯母,要不我替青柳挨二十板子,算是我替我娘还了李嬷嬷这些年精心伺候的人情?打我二十板子,你再打她十板子,将她卖出去,也不算坏了侯府的规矩吧?”
青柳终是犯了错,不打板子肯定不行。但她身娇体弱,十板子想来也能承受得住。而他常年练武,身上的肉也厚,打个二十板子应该没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李嬷嬷的脸色一变;其他下人看向李嬷嬷和青柳的眼神也十分怪异。
侯府花钱把下人买来,让人吃饱穿暖,每个月还给月例银子。虽说没有了良民的身份和自由,但跟被卖之前快活不下去、被冻饿而死的悲惨遭遇相比,起码能有一条活路。
大夫人掌家又宽厚,也体恤下人,即便侯府日子已不如从前,却从不克扣下人的衣食,也从来不随意打杀下人。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施恩。
拿了卖身银子,吃着侯府的饭,每月还有月例银子,伺候主子不是应当应份的么?
李嬷嬷拿的月例、平时得的赏银,比侯府不得宠的姨娘还要丰厚。怎么她干活就成了人情?她孙女做下这等不顾廉耻的错事,她不光不受牵连,还敢仗着这点情份让小主子替她孙女受杖责,她的脸怎么这么大?
李嬷嬷的脸又青又红,拉着青柳跪了下去,嘴里却不说一句话。
她作为伺侯魏氏多年的老仆人,又岂知此时不出声否定赵靖安提议的坏处?只是……
本来两位夫人争执不下,只要二夫人强硬些,大夫人为了家宅安宁妥协一二,这三十板子即便不省下,也能减免些。
可赵靖立和赵靖安一掺合进来,就直接把处罚给确定下来。青柳三十板子是挨定了。
青柳因着她和父母的关系,即便做丫鬟也是最轻省的活儿,从来没有吃过苦。三十板子下去,不死,也要去大半条命。再被卖出去,得不到精心照料与医治,必死无疑。
这时候如果她否定掉赵靖安的提议,她倒是保住了她在魏氏身边的地位,可孙女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到底是要自己在魏氏身边的地位,还是要孙女的命?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大夫人可不做这个恶人,直接把问题抛给了魏氏:“二弟妹,你觉得安哥儿这提议如何?”
魏氏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赵靖安,似乎在斟酌他的提议,实际上是在等李嬷嬷出面否定赵靖安的提议。
此时见李嬷嬷半晌不作声,她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