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瑛,你该知道的,我为了什么……承诺了你的事要是做不到,我会更恨自己。你等我……”胤禛的心不经意的颤抖一下,此刻多么想揽她入怀。但是他离开她远了些,背过手去狠狠地扣住自己。他怕自己一旦抱住她便不舍得再放手。
“妾身去给爷端茶。”钱卿瑛一愣,眼中的泪水也瞬时凝固住了,噙在眼中好似一颗水晶。
她不再说什么,慢慢的笑着转身。慢慢的离开。
等待是人生最初的苍老,对女人来说,以枯骨等待未知的圆满,比零落成泥碾作土,要更残忍。
晚膳的时候,胤禛问钱卿瑛:“你什么时候有了浅酌的习惯?”
“忘了,酒进入身体的时候,血液都是暖,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钱卿瑛的脸色被酒气熏染的鲜艳,像春天的花蕊。
胤禛好像明白了,他端详钱卿瑛良久,付之一笑:“我知道你定然是寂寞了,饮酒伤身,今后我多抽时间陪你。”
他的话如用雪球,打进了钱卿瑛的心中窗棂。钱卿瑛虽然得到了自己希望的结果,但没有快乐。轻轻的用手背覆住嘴,低头笑了一笑,继续吃菜。
钱卿瑛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但只有笑才可以疏解胸中如同丝絮般的繁杂凌乱的情绪。
胤禛眸子黑濯濯的,凝视着钱卿瑛。等她吃完了,他才对小高子道:“撤下去吧,不必再准备宵夜。”
钱卿瑛心里烦乱,不愿再听。匆匆去了浴室沐浴,鸢萝过来帮她解衣带,钱卿瑛摇头。看开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草草的冲洗一遍,在外间又是踌躇不前。
月下的清媚少女。素颜白衣,赤着脚抱膝坐在案上,杏眼里映着蜡炬,眼神像惊起的飞鸟。
“阿瑛,到这儿来。”胤禛走到帘后,从轻舞飘摇的纱幔伸出微有薄茧的右手,眼神出奇的温软,潋滟至极。
钱卿瑛恍若未闻,依旧在坐原地。
“你这样伤心把我的心就揪起来了,我还是没变啊。还是在你身边,只爱你。”胤禛的脚只能又移动了几分,蹲身下来。下一瞬,把钱卿瑛圈在了怀里,嗓音嘶哑。
“你除了骗我就是骗我。”钱卿瑛狼狈的哆嗦一次,莫名的委屈焦急,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
胤禛一动不动。默然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不是的。除了说会放你走,其余的一句也没有……”
指尖抹去钱卿瑛睫毛上的泪珠,柔声而清晰的说:“你才来府里,我对你说,我有许多可以给你。但我不能太直接给你。现在我想,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有的东西我不懂该如何给你。也因为能做的不多。已经给你的,绝不收回去,除非你不要了。阿瑛,起码我下了决心,许下了承诺的。绝对不会变成笑话。”
钱卿瑛抱着他的脖颈,热泪盈眶。哽咽道:“可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明白的同我说呢,偶尔就不能骗骗我么?”
“和我在一起很累吧?我若死得早,你便早些改嫁了吧,不过千万不要到我坟上告诉我。”胤禛的笑容中有丝凄凉,憔悴,这些天他其实清减了许多,更添一种凛冽刚劲的英伟,他好像沉溺于往事:
“小时候学射箭,同在箭靶场上,皇阿玛只手把手的教二哥,二哥犯错他比对谁都要严同时坠马,皇阿玛发了疯一样的跑过去看他,跟着去的还有其他的人,而我摔得比二哥严重就只有身边服侍的嬷嬷谙达来瞧我,而且最后皇阿玛责难的却是我,他甚至当着皇额娘说,二哥是君,我是臣,臣子怎能和君王抢跑道,他冰寒的目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爷会赢的,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挡不住。”钱卿瑛迟疑的,仿佛梦游,也搂住了他的肩膀。
胤禛拢了拢衣袖,将钱卿瑛的双脚握在手中上,声调沉郁,月光舞在他清冷的面孔上,朦朦胧胧:“借你吉言,但愿如此,不过在我下定决心之初就已不计生死荣辱。”而后又凝视着她笑,“这点你和大多数女人都不同,你不怕冒险不怕迎战,不耽溺于安定的生活。”
钱卿瑛侧着头想了想:“太平,对于英雄难免是寂寞的。对妾身来说家就是喜怒哀乐的寄托所在。妾身虽害怕寂寞,可是爷若感到落寞,妾身却是痛苦。”
胤禛笑声如瓮,叹息一声,把钱卿瑛抱起走向内室,放下幔帐:“用晚膳前我就沐浴过了,很干净的。”说着将手指伸入钱卿瑛宽大的袖子,在皮肤上游移。
钱卿瑛微微一愣,随即大窘,弄的好像献身上来任君采撷一样,她虽放的开,可也经不住这样打趣,何况她心里还是有疙瘩的,并不想同胤禛亲近。
“妾身没想这样,这便要睡了。”说着气呼呼的卷起薄被往拔步床的里边一滚,不出来了。
胤禛偃卧在床上,一手支撑着头,一手去戳钱卿瑛的背:“这么久了,真的不想?不像你啊?”
“是!爷对女人太有经验了,可爷又有多了解我?每次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到一边,然后招招手,我就要像趴儿狗一样嘚嘚的奔过去,是不是?我就是蒙骗自己也需要时间的。”钱卿瑛不耐烦的坐起身来,怒气冲冲道。
胤禛笑涡浮现,显出一股朝气,他不由分说的靠在钱卿瑛的肩上,嘴唇贴在钱卿瑛耳上低声说:“有气要发出来才好,憋在心里要闷出病的。不过这次你真的错怪爷了,爷谁也没碰。”他拨弄钱卿瑛一缕发丝,亲吻起来。
钱卿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