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到了后,北诸宸已经安排士兵钉那些粗皮条了,他将每条皮子都钉得很松,据说是怕老弱妇孺没有力气抓,所幸就让他们贴着岩壁,钻在里面套住自己,让壮年男子在外围抓住皮条,保护住这些弱者。
“你想得很周到,只是哭了那些死士,他们也有老婆孩子、父母亲人吧?”我黯然道。
北诸宸语气沉重地对我说:“总有人要做些什么的,我也是死士。”
“什么?你!”
泪水在我眼中打转:“你又一次将自己置于生死边缘,随时准备离开我么?”
北诸宸倒笑了:“你看你,才说死士也有父母亲人,怎么此刻自私起来?你要知道,有我在,他们才觉得有意义,我不能总让我的士兵去送死,自己却怀拥佳人,你说对不对?”
两行热泪终于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北诸宸帮我拭去眼泪,转身走了。我望着他的背影,拼命摇着脑袋,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吉利的话。
一切都准备好了,隧道中,大部分人都就位,包括那些族人,早就牢牢地稳固住了自己的身体,两个地点的士兵抡起凿子和大锤,随时准备开凿。
岩壁上的火把跳动的很缓,时间像凝固了一般,隧道里连一丝风也没有吹进来,如果不是每个人脸上的紧张表情提醒我这是在逃亡,我还一直恍惚地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和北诸宸一起寻宝的木兰围场地下宝库。
“怎么还没动静啊?”一个年轻的士兵将锤子换了一只手,我想他肯定是等得太久,举得有点酸。
这时,一声悠远的口哨擦过隧道的石壁,辗转传进我们的耳朵。
“来啦!开凿!”谋士发令。
士兵们一刻不敢耽搁,挥起锤子,拼命凿向头上的岩层,一时间白色的石渣迸着火星,到处飞溅。
“漏水啦!”
那一边的兵士喊了起来,我抬头看头顶的间隙,还好没水,只有一些泥土的腥气渗了进来。
不过,在上方石块儿松落了许多后,一股细水从岩峰里滋了出来。
“夫人,你看这……”谋士问我道。
“正常!沙石层的积水而已。”
正说着,隧道入口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了,而那边的岩层也恰好打通了,狂放的洪水如奔跑的雄狮,如风如电般冲出了隧道,那边的人再也没有了声音。
我们这边的岩层随后也被打通,黑兮兮的淤沙流了下来,并没有带下来洪水。大伙都说:“安全了,咱们快上去吧!”
族人一个托一个,从洞口钻了出去,就剩下我和谋士还有几名亲兵。
谋士劝我道:“夫人快些上去吧,隧道里全是水,久留可不安全,夫人还受了伤,需要干燥温暖的地方休息。”
我突然感到心口一紧:“不,我要在这里等北诸宸!”
“在这里?不过头领不一定从这里走,他或许从河面上过去了。”
我不知从哪里上了一股无名火:“你胡说,他说会回来的!”
谋士见我发疯了,赶紧对两名亲兵说:“你们,淌水过去找找有没有他们的影子,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注意安全啊!”
“是!”
亲兵跳下齐腰深的河水,往入口游去,我和谋士傍着岩石上的粗皮条,精疲力竭地趴着,眼神却都渴望地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