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奈天真得认为只要谷物实行自由贸易就能激发农民种植粮食的热情,让粮食上涨就能让农民富裕,然后让法国经济变得繁荣。
可实际上处于消息和交通闭塞地区的农民根本就不知道城市里的粮食价格到了什么地步,绝大多数农民更愿意到附近的市集贸易,赚了点小钱后就买点葡萄酒犒劳自己,再买点家里人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回家。心怀梦想,有胆量离开故乡到大城市去闯荡的人还是少数。
乔治安娜在乡下修道院的时候听村里的娘们说城里一个月才2法郎,有可能她们听错了,也有可能她们的见识就这点,宁静的乡村主要的生活核心是教堂,即便那个修道院半点没有受到大革命的波及,钟楼上的钟还在原地挂着,也没有谁去敲它。
在杜尔哥改革以前,面包垄断在贵族和行会的手里,不论面包怎么涨价这些钱都不会落到农民的手里。
奥尔良是奥尔良公爵的领地,他曾经打算在邦迪附近修建一个大型谷物市场,希望通过贵族的特权在这个谷物市场赚取市场税。结果杜尔哥废除了市场税,让奥尔良公爵做了赔本买卖。
1775年法国小麦歉收,很多商人囤积小麦等待涨价,4月巴黎面包涨到了13苏,5月就发生面包暴动了,认为该对贫困的人“尊重”的杜尔哥下令镇压面包暴动,抢劫粮食者一律处死,并且给出售小麦的商人鼓励,给从德国进口的小麦补贴。
1776年杜尔哥被路易十六免职,谷物自由贸易法全部废除,贵族们欢欣鼓舞,杜尔哥却已经预感到大革命风暴即将来临。
现在贵族走了,垄断粮食市场的换了一批人,拿破仑的高关税让鲁昂的商人高兴,作为重要的中转站之一,让他们放弃一部分利益,说服他们不要囤积粮食涨价理论上是可行的。
经历过大革命的贵族被恐怖统治时期的断头台给吓到了,利昂库尔这才干得出宁可散尽家财也要借钱面包铺,让它们能继续运作的事。不过利昂自己也说过,让某些人牺牲自己的利益他们是不愿意的,亏损国家的钱他们才觉得无所谓,拿破仑买一百万公担粮食亏了一千多万,从西班牙进口200万公担粮食将西班牙的战争补偿金给减免了,英国用巡洋舰从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运了四船白银到印度。
小威廉·皮特是在野的首相,阿丁顿才是现任首相,纳尔逊是海军的精神领袖,他和小威廉·皮特是盟友,阿丁顿是负责和法国媾和的首相,所以这个让海军出动的命令是谁下的?
每个国家都有内斗,就连美利坚合众国也有,即便是美洲当地还有印第安人,天花对他们有致命的伤害,早期殖民者也曾经和印第安人打得血流成海,后来是天花帮助了西班牙人占领了这块“chù_nǚ地”。
杰斐逊要是真的那么伟大,如演讲中说的要和“红人”成为一个民族,他愿意像拿破仑一样在美国推行种痘吗?
光靠欧洲的航运公司,将这么大宗的粮食运输完成是不可能的,必然会有美洲的航运公司参与,虽然加布里埃尔·乌弗拉尔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掌握整个美洲的航运,可是他也间接得解决了运力的问题。夏农航运公司以前是依附的勒克莱尔,比起莫罗,勒克莱尔这个“国王的妹夫”更可靠,现在他在圣多明戈,他的儿子德尔米德在乔治安娜身边,夏农航运公司想要求见也是正常的。
但乔治安娜现在不敢见人,拿破仑在收到了她的信之后,他独自在书房里看了半个钟头,然后叫玛蒂尔达进去,给她的回信是“女人就该呆在家里”,随即就不予理会了。
乔治安娜又感到了那种刀架在脖子上的紧迫感,但凡生命遭到威胁,她就会想到种痘,这都快成她的应激反应了。索性照顾寡妇这件事他还是应允了,不过主持这件事的人不是乔治安娜,而是约瑟芬,她从马尔梅松搬到了圣卢克宫,由塞居伯爵夫人,妇女协会的副主席协助她发放面包卷和领取面包的事。
这一次不论是男人还是妇女,都不能从塞夫尔桥上过了。他将领取面包的地方设定在几个人流量大的街口,如曾经发生刺杀案的圣凯尼斯街以及圣马丁街,这条圣马丁街和圣马丁运河没有关系,而是位于玛莱区的一个街道,国立工艺学院,苏比兹宅邸、市政厅都在这个区。妇女协会的高层往往都是新贵名流的妻子,她们是不会去圣凯尼斯街,甚至是更混乱的金水珠去赈济的。她们穿着雪白的围裙,自己并不烘烤面包,而是负责给来领面包的寡妇和她们的孩子安慰,聆听她们的需求,或许自己一发善心就捐款捐物了。
600法郎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钱,对底层妇女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数目,一般来说女人不被逼到绝境是不会举着围裙和男人一样闹事的,像德斯塔尔夫人这样热衷政治的还是少数。
爱打听的玛蒂尔达告诉乔治安娜,德斯塔尔夫人非常好胜,她和同样好胜的拿破仑碰上总免不了会争辩。拿破仑一开始还会应付她,可他又不会对付女人,德斯塔尔会便追着就某个话题争个胜负不可。
女孩子要是聪明过头了,就会惹男人讨厌,即便是希望当所有女人情人的“情圣”也会受不了她。
寡妇日子最难熬的不是漫漫长夜孤枕难眠,而是孩子吵闹的时候,幸好乔治安娜已经习惯了学校里孩子们“热情开朗如天使一样的笑声”。
但要是连孩子的声音都没有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