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芳华扶着下了马车,宫门前早有一群宫人等候,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行了个礼,“公主请。”然后便奕奕地在前带路。
穿过前面的花园就能到圣武殿了,东方晗雪挥退了宫人决定自己过去。
一阵浓郁的香气飘入鼻间,抬起头,便见眼前一片姹紫嫣红,
此时正值盛夏,皇宫里的花皆开放到绚烂,绽放的花朵皎洁饱满,光彩夺目,飘飘然间,芳香飘逸,当真美不胜收。
花园的四周遍植樱花,满目洋红,宛如天边一抹粉霞。
她此时心情大好,带着芳华大步走了进去。
她二人一前一后走樱花林中,空中静静地下着嫣红灿烂的花瓣雨,微风轻拂,携来芬芳的樱花……
“今年的樱花开得真美!”她由衷赞道,在现代很难看见如此美景了,这花开的饱满绚丽,这一树一院的花仿佛要开到奢靡,而这也是在21世纪绝不会看到的。
芳华拂开眼前的枝条,折了一枝樱花递到东方晗雪手中,“难得公主好兴致,不若就在此多呆上片刻吧。”
她点点头,向樱林深处走去。
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她回头望向芳华,恰巧对上他疑惑的眼,
“过去看看”她说。
一棵秀逸的樱树下,一个精致如瓷娃娃直直地跪在下面,一抽一抽地抹着泪,而他身旁立着个小少年,比他大不了几岁,抱着手臂,面容阴郁。
“不许哭!”小少年冷冷道,“你还是不是母妃的儿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跪着的人哭的更伤心了,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想必这二人就是德妃的遗子,现寄养到母后那里的两位皇弟了,
她笑着走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把她抱在怀里,替他擦去了眼角的泪,安慰道:“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的小颖秀了?皇姐替你出气。”
她抱着的正是她的四弟东方颖秀,楚皇最小的一个儿子,看着这么可爱的瓷娃娃,连她都不忍心罚他。却不知竟是出了什么事,竟被弄来罚跪?
东方颖秀眨巴眨巴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抽抽搭搭地说道:“今日太傅叫我背诵《三韬》,我背不出便被太傅责骂了,漪哲哥哥知道后便让我来这儿跪着。”
东方晗雪忙着安慰他,心想古代的孩子还真是苦,这么小就要被这么多东西,想当初,她上小学时,老师让背诵一篇古文她都要愁上半天,可他这么小却要背上厚厚一本,也真难为他了。
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扶了起来,“好啦,好啦,颖秀别哭了,皇姐带你回去。”
“不行!”东方漪哲一把拽过弟弟的小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后,愤怒的瞪着她,“我们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做错了事就该罚,这样才合规矩,不然他怎会知道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犯第二次?”
她低头望向颖秀,只见他的眼圈里又有泪珠在打转,她蹲下身,面对着东方漪哲,缓缓道:“刚才不是已经罚了他吗?既然他知错了,那便算了吧。”
“不行”他板着脸,毫不让步,
东方晗雪头痛地抚了抚额,比起他们的太傅,她认为他反倒更像是一个叫板的老头子,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
“他是你弟弟,你就忍心让他一直跪着?”
“我刚才说了,不管是谁,犯错了就该罚,如果不跪到一个时辰就不准起来!”东方漪哲转过头,对身旁的小人儿命令道:“颖秀,还不跪下!”
小不点在哥哥的命令下跪了下去,雪白的小脸上滑落一滴泪。
东方晗雪撇了撇嘴,有些气闷,她好说歹说可奈何对方就是不吃那一套,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顽固呢!
“你是他世上最亲的人,所以才更该爱护他,你们母妃去的早,在这宫里他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你了,你这么对他是真的太难为他了,他还这么小……”
“我这才是为他好!”他含着泪对东方晗雪说道:“在宫里看不惯我们兄弟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恨不得我们永远消失在这世上,每个人都巴不得我们死。
如果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而有时候我们甚至可能因为这些小事而丧命,我们兄弟在宫里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我们自己!我要是不这么做,怎么能让他长记性,才不会犯错。而你,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有什么权利对我们说三道四?!”说完便赌气似地跑了
跪在地上的小颖秀见哥哥跑远了,哭得更凶了,回头怒瞪着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个坏人,大坏蛋,你欺负哥哥,还把他弄哭了,我恨死你了!”然后便追着哥哥跑了。
东方晗雪的笑哽在那里,有些哭笑不得。
她耸了耸肩,回头望向芳华,嘴角噙了抹苦涩的笑,“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费力不讨好了。”
本想帮帮他的,谁想到竟然给弄巧成拙了,还一下子弄哭了两个人,看来这年头,好人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不过这对兄弟还是蛮可怜的,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在21世纪,他们这个年纪还是在父母庇护下无忧无虑的生活的快乐少年,而他却要为弟弟撑起一片天,也难怪他这么小便已了解成人的世故与丑恶了。
虽然他们名义下是寄养在母后那里,可母后毕竟不是他们生母,所以凡是也不能面面俱到,有时候他们就是是受了委屈怕也只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