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罪!我没罪!”魏蕖连连辩白,“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是懵的。但凡有一丁点罪过,我也不敢连累贵人。”
“你真的想不起来严丰年是谁了?你不说可真没人能帮你。”紫冰追问道。
“我真不记得了。”魏蕖想了一时又道,“我给不少官员裱过画,要不你们去查查我的账本,看有没有这个人。”
“那好吧。”
魏蕖见紫冰要走,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裹,双手奉上:“这是我家传的画,在这地下水道太潮了。麻烦先寄存到姑娘那儿,希望还有见它的一日。”
紫冰心里笑他迂腐,一幅画至于吗?但见他恭敬如斯,也就收下了。
回到南清宫,裹着的一层层油纸揭开,把画摊在桌上晾晾,就去看账本。只是大半本看过去,也没见到严丰年的名字。
一时,八王扶着紫云来了。紫冰忙起身扶紫云坐下,清霭春草忙着收拾桌子。
八王见画,端详了一时道:“好画啊,这是张萱的仕女图。”
紫冰问道:“很珍贵吗?”
“安史之乱以后,张萱的画流传下来的甚少。这幅真迹,何止万钱啊?”八王一边吩咐清霭春草仔细些,一边耻笑道,“你竟然随意地摆在这儿。哪儿来的?”
“魏蕖让我帮他保管的。”
八王笑问:“你这个好事之徒,办的怎么样了?”
紫冰反唇相讥道:“我好事?是我揽的事吗?”
紫云笑道:“是我,我见那佟于蓝可怜,让冰儿揽的事。我也帮不上忙。只是天冷了,我瞧着那佟于蓝也没双合脚的鞋子,不如做双鞋子给他。”
“我的好姐姐。”紫冰忙抚着紫云的肚子说,“你可别劳心劳力了。照顾好孩子是正经。”
茱萸现在跟着春草学些家务事,也一同来了,站在旁边听到,有些局促地上前向紫冰施礼道:“都是我给姑娘找的事。我……我做,我做双鞋给他。”
“也好。”
几人说笑了一回,紫冰便对八王说了自己的疑惑:“魏蕖当真和严丰年没有往来,这不就断了吗?”
八王提示道:“紫冰,你忘了。诬告严丰年的可是qiáng_jiān罪。”
“是啊,怎么了?”紫冰不明就里。
紫云一旁笑道:“若是如此,那一定会有女子涉案呀。”
紫冰如释重负,笑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我去哪儿查这个人呢?”
八王指点道:“为什么不通过官府查呢?咱们汴梁城里设有登闻鼓院,可以让受到冤屈的老百姓,有机会直诉于朝廷。”
“可魏蕖是诬陷官员……”
“紫冰,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八王解释道,“只要有把握他是清白的。可以让佟于蓝去告审判不公。此案就会重新查办。”
紫冰恍然大悟:“高啊,谢谢姐夫!”
八王见她高兴,又道:“不过这得要求魏蕖足够值得信任。否则就会连累佟于蓝。诬告罪可就不能参加省试了。”
紫冰跟佟于蓝说了办法和利害关系,让他自己拿主意。佟于蓝坚信魏蕖是被人冤枉的,次日清晨就去敲登闻鼓。
首日重审不过是把涉严丰年案的人员叫来问话。仍是澄清了严丰年无罪,对于魏蕖来说并无进展。
堂审结束后,佟于蓝上前施礼道:“严大人,您可认得魏蕖?”
严丰年摇头:“若不是说此人告发了我,我根本不知道是谁。”
一侧听审的紫冰过来道:“大人平时喜欢字画吗?”
严丰年道:“我平日里尽和商人、和数算打交道,没有那雅好。”
紫冰暗自思忖:账本上不见严丰年的名字,彼此又都说不认识。看来两人还真无瓜葛。只是无缘无故地怎么扯上两个不相干的人?
正纳闷着,一股浓香袭来,紫冰瞥见涉案的女子一步三扭地上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紫冰本能地抵住鼻子,厌恶道:“她是谁?”
“听说是石岱的小妾。别的就不知了。”严丰年自嘲道,“这样富商家的小妾,我就算是十恶之徒也不敢轻易造次。可笑白白地惹上这样的官司。”
“她家是富商?”紫冰一时说不出这之间存在着哪种联系,问道:“敢问严大人,平时主要负责哪些公务?”
严丰年听这话,上下打量了紫冰一番道:“在下眼拙,不知道姑娘是哪个府上的?”
紫冰指着佟于蓝笑道:“我是他的远方表姐。魏老板帮助过舍弟,我们也想尽尽心。”
严丰年见她说话比佟于蓝老练,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道:“我是专管征收商税的税务官。”
“失敬了。”
“不敢当。”
紫冰隐隐地总觉得严丰年和这个女子之间有着某种关联。她回去又翻了一回账本,竟然发现“石岱”的名字赫然在列,出现多次。紫冰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她托云龙在市井打听石岱的底细。很快得到了回复。
云龙道:“石岱岳父的祖上就是做生意的,曾在白矾楼一带贩卖白矾起的家。传到他岳丈这里,改做茶叶丝绸生意,家财怕是十万贯都不止。他岳丈就一个女儿,家业自然由石岱来接管。”
“他靠着岳丈发达,还敢再找那样招摇的小妾?”紫冰不耻道。
“前些年他岳父和妻子相继去世了。这家业财产他就可以任意妄为了。”
紫冰笑道:“看来你对他评价不高啊。”
“我有个朋友跟他曾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说此人重利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