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成天像个神经病一样逗她,想唤醒她被压制的童心,结果对那时她而言不管用,纪远一举一动落在她眼里,活像个智障。
又谈到牧云河。
牧云河身在富裕家庭,是个实打实的富二代,但因父亲意外去世,亲戚用不正当手段瓜分了父亲家产,并且将他和母亲逐出了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牧云河和母亲都过得很拮据。
还未成年的少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度被打击得自信全无。
“他那时候像个哑巴,第一次被纪远带回来吃饭,就说了三句话。‘你好’‘谢谢’‘我走了’。”
“来得次数多了,我就跟他混熟了。他经常打听小姑娘喜欢什么,然后用勤工俭学的钱给我买,我不喜欢。纪远就给他出馊主意,说我喜欢速降,让他筹钱给我买直升机。结果他刚高中毕业就送了我一架……”
“我没有哥哥。纪远想认他当干儿子,又觉得趁人之危、占他便宜,就没提。”
“听说白猊是一条神犬。它是在天灾里降生的,刚出生没几天,就跟搜救队救了一家子人,后来被纪远捡了个便宜……”
……
太冷了。
白术感觉自己都成了冰块。
可——
顾野的体温终于没那么冷了。
在某一刻忽然回温,像个火炉。
“你还疼吗?”白术问,呵出的气都是冷的。
一直没动的顾野,感觉到她喷洒在颈侧的凉气,轻叹一声,翻了个身,把她搂在怀里。像很久以前一样,把她压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脑袋。
“你睡一觉我就好了。”他安抚她。
“疼吗?”白术坚持问。
“还好。”
顾野低声说。
嗓音依旧是哑的。
却没有先前那般痛苦和克制。
白术稍稍放下一点心,但还是说:“好了跟我说。”
“好。”
顾野答应了。
他的身体温度明显偏高,但是对于现在的白术而言,正好。
白术昏昏沉沉地闭了眼。
短暂的梦里,似乎梦到了十年前的后续——
那一天,小白术醒来时,天早黑了。
她睡了一觉,揉着眼睛,发现她还躺在少年怀里,但少年睁着眼,眼里没了血红,眉宇舒展着,似乎不难受了。
“陆野,你病好了吗?”刚刚睡醒的小白术,嗓音奶声奶气的。
“嗯。”
“我饿了。”小白术心宽得很,以为陆野没事了,注意力一下转移,“你呢?”
“嗯。”
听到陆野给了准确回答,小白术立即坐起身,往床下跑。
“我去买晚餐。你吃什么?”小白术问。
她没安静下来。
差点将整个卧室都掀了。
陆野还没缓过劲来,听到乒乒乓乓的动静,撩了一下眼皮,问:“你在翻什么?”
“你的钱包。”小白术头也没抬地回答,“我没带钱。”
“客厅,桌上。”陆野失笑。
“哦。”
小白术赤脚跑到客厅。
不一会儿,她拿到钱包了,又跑回来,趴在门口问:“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陆野说。
“行。”小白术点头,“你等我啊。”
说完,她转身就跑,一看就是饿极了。
少年看着她跑没影,手指轻轻蜷缩一下,半晌后,费劲地坐起身。
出了一身汗,臭烘烘的。
他起身去冲澡换衣服。
小白术会去附近一条街上买早餐,他带她去过,不用担心。他换好衣服下楼,正好可以去接她。
而——
小白术遇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