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不耐烦了:“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
开这么大一家店,是缺这九十块钱的人吗?
何必呢?
不但我麻烦,你不嫌麻烦啊?
还是说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抠?”
潘天阳很无语:“宝友,为了这家店,我奋斗了不知道多年。
像您这种随随便便就能得六七十万的富三代,可能没法理解其中的艰辛……”
本是苦口婆心的劝导,可万万没想到,话才开始,就激怒了男子:
“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种话我可不爱听啊!
能继承到这些东西,还不都是我爷爷当年奋斗的结果吗?
如今传到我手里,既是老人当年奋斗结晶的实质传承,也一种神圣的仪式,让我意识到奋斗的重要性。
否则以后我的孩子就和你一样,只能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有所成就。
你不应该对我获得老辈人手里的遗产心生嫉妒。
要怪就怪你祖上还不够努力,要么就是能力不行……”
潘天阳挠额。
这就没法善了了啊。
再抢救这家伙,就等同是赞同他的说法,就轮到他要遭天谴了!
没任何迟疑,潘天阳选择了自救:“那你走吧!”
男子蒙了。
潘天阳挥了挥手:“走好,不送!”
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虽然有点想不明白,但也没多费心去琢磨,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迫不及待的确认说:
“真不要?不要我可走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潘天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挥了挥手:“走好,不送!”
男子二话不说,手脚麻利收拾好东西,丢下一句再见,便快步离去。
生怕老板反悔,突然叫住他。
虽然到那个时候,他完全有理由堵住对方讨要鉴定费用。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浪费那么多口水呢?
潘天阳换回和谐笑容,迎接那位与快步小跑富三代擦身而过的新客人进门:
“宝友您好,欢迎光临鉴宝斋……有什么可以帮您?”
进门这位地中海发型的四十多岁老男人,将手里捧着那一只三十多公分长宽高的正正方方泡沫箱子,轻轻放在鉴定台上。
出于好奇,随口打探问:“老板,刚才那个人拿来鉴定的东西是真的啊?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了,满脸得色……”
潘天阳笑而不语。
“得,我不问就是了。”
老男人一副‘我懂’的样子,揭开了泡木箱子,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介绍:
“这些都是我特意从老家带回来,找潘师傅你鉴定的传家之宝……”
第一个被取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半两的青铜钱币。
品相在收藏界属于没眼看那种。
还是个出土货。
但应该在四九年之前就出土了,算得上大开门的东西,问题不大。
可就是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却能让潘天阳多看几眼。
老男人介绍说:“这枚半两青铜币,是秦汉古币。
据我考究,应该是秦半两。
可惜品相有点寒碜,老板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开多少?”
潘天阳回应说:“宝友,东西是真的,但品相……市场价在百元之内,不能更多了!”
老男人等了两秒,却不见下文,不由主动打听:
“老板,大家都说你比较喜欢秦代物件,这个半两我让你的话,你能开多少?”
潘天阳笑了笑:“的确如此,我可以按市场最高价,给您一百!”
老男人当即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一百那太少了,我又不缺那一百块钱,还不如留着自己玩!”
这并非在搞价格。
讲完,老男人就将半两搁在一边,再度掏了两个用透明塑料密封盒装起的……西夏古币!
都是天圆地方形式。
一个是银币,一个是金币。
从文字上来说,很符合它们金币银币的身份。
不过……
老男人介绍说:“这是我家老爷子,当年在那边出差的时候,从夜市里淘到的西夏岁币。
我研究过,这应该是西夏进献给大辽或大元国的岁币,而不是大宋进献给西夏的岁币……”
末了,老男人十分期待问:“老板你看,这两个岁币是真的吗,值多少钱?”
“宝友,这两个岁币是假的。”
老男人有点蒙,满脑门子大写的问号。
潘天阳为他解惑说:“宝友,西夏终其一朝从没有向大辽,大金,或者大元进献过一次岁币。
后期的确有主动提出向大元进献岁币,而且大元也认可了,但大元没有等接收这一批岁币就灭了西夏。
而且,岁币从来就不是货币。
无论大宋给西夏的岁币,还是给大辽的岁币,亦或是给大金的岁币等等等等,都不是以货币形式呈现。
而是丝绸、瓷器、盐、铁器等等商品。
在的古代,人们就知道货币权的重要性了,小国寡民不提,大一点的怎么可能用别人家打造的货币?
大宋那点小心思,无论西夏、大辽、大金、大元,都有不得志读书人点破。
误以为岁币是以货币形式呈现,只是见识层次的局限。
据我所知,历史书上就有提到过岁币是商品,而非货币。
宝友,您当时考据,应该是直接略过了这些最基础的东西。
再有一点,这两个岁币,它们的质地,也不是白银和黄金啊,做一个成分鉴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