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哀怨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天道啊~~~~~,天何在?惨!惨!惨也!”
随着逐渐逼近的哭叫声,密集而连串的急促脚步声响起,众人就惊讶的看到有一队将近百余人的队伍蜂拥跑来。他们打头的那个,头缠白布,身穿素服,脸上用白垩粉涂面。此刻被泪水冲得沟壑分明,看起来仿佛真是伤心到极处的样子。
其余诸人身上都披裹着白布,额头上缠着一根细布条。奈何人数众多,乌白花花的来了一大片,不少人还用竹竿挑着白布幡,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一个巨大的“冤”字。
幽映别院虽然场地很大,可里面本来就挤满了宾客,此刻又被这么百十来号不速之客占据,就显得有点局促了。
这些披裹着白布的恶客才不管这些,没有地方站,他们就随意往旁边的空地挤,没地方就踩到花圃和假山上面,全然不顾那些都是珍稀的灵植。
他们大大咧咧的高举白幡,四下环顾。唯恐周围的人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如此胡乱踩踏,可不知道周围的灵花灵草遭殃了多少。
南山派的某弟子特别喜欢假山下花池中的菊蘋雅语,这种园子平时对他们自己门派的子弟,也不是时时都开放的。他难得一见此株,本打算等宾客散后,趁机好好观赏一番。
然而这个打算完全落空了。
那株菊蘋已经被踩到了一双云靴下,而且踩踏的人还不自觉,在上面来来回回的移动,几次之后,娇弱的菊蘋已经被踩成花汁,还魂去也。
那南山弟子狠狠闭了闭眼睛,再也不忍心看了。
好好的庆典被这么多一群人如此恶意的冲撞进来,甚至带着凡俗界吊孝闹丧的意味,南尊礼的内心仿佛被泼了滚油一般,他的怒火已经烧了到颅顶,只是因为身边尚有三位圣君在座,故而强行压抑。
“尔等何人,焉敢擅闯我们南山剑坞?!”南尊礼打开喉窍,声音洪亮的质问对方。
但见打头的那个满面傅粉的弟子,举着一根高高的布幡向上用力抬了三下。
仿佛是约好的信号般,随着那根布幡三举之后,百十来号人齐声高呼:“南山门派,藏污纳垢;欺男霸女,杀人夺物。”
来来回回,喊了三遍。
南尊礼简直恨毒了领头的来人。今日乃是他无限风光之时,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跳梁小丑打断,生生把一场在门派内扬名的庆典,搞成了门派中的笑柄。
南尊礼一扫之下,已经看到不少来宾在窃窃私语,还有的捏着一枚玉简或灵鹤,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一想到今日之事已经被众位宾客,变本加厉的捅到了仙灵通闻。南尊礼的心都在搅动着疼痛。
他眯缝着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白粉扑得看不出来的领头人,眸子中的恨意仿若利刃,在对方身上穿过无数次。假如没有在座的元婴圣君,那么南尊礼绝对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那个领头的白粉弟子等着众人喊完之后,跃众上前,恭恭敬敬的给三位圣君施礼后,朗声回答,“启禀三位圣君,吾乃赤焰剑坞门下弟子慕乐生。状告南山剑坞,逞凶伤人,杀人夺宝,残害同门。”
三位圣君一直没说话,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眼睛均是微微一眯。
燎荼圣君隶属瑶台峰,他率先开口问询,“你指控南山剑坞残害同门,此人是谁?又残害何人?”
慕乐生朗声回答,“小子指控南山门派家族子弟南十五,残害我二师弟巴成志。”
他说完这句话,从他身后的队伍中,有两个人前后抬着一个竹竿布兜样的软床上前。那里面兜着一个面色极度苍白、形容凄惨、浑身是血的重伤患。
慕乐生这句话一落地,周围的人“轰”的一声爆发出极大的讨论声。
众人的表情可谓异彩纷呈。
圣君长老们的不动声色、南尊礼的咬牙切齿、慕乐生的悲恸欲绝、巴成志的凄惨绝伦、以及围观众人的眉飞色舞……
刚刚南十五才滔滔不绝,慷慨昂然的阐述了自己对炼器的领悟,并当场被昆仑八大地峰的长老收为入室弟子。
何等荣耀,何等光彩,何等平步青云!
这在昆仑门内,也可以说是百年之内少有的机缘和擢升。
然而就在下一瞬,就有人抬棺告状,指责他残害同门,杀人夺宝。
要知道,这可是昆仑十诫中的大戒之一。
倘若指控成功,别说是区区南十五,就算是掌门弟子也逃不脱一个废除气海,逐出门派的下场。
究竟是南山真的杀人夺宝呢,还是赤焰剑坞携机诬告呢?
周围的宾客们不由都压低声音,静静的等待着圣君长老们的裁决。
荼燎圣君冷冷的问,“赤焰剑坞慕乐生,你状告南十五杀人夺宝,可有证据?”
慕乐生立刻回答,“有的。天佑二师弟巴成志,在我们赶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气绝。我们用了金庚煞气散和凰髓保魂丹这两种极品伤药,才算勉强稳住他的心脉。具体内情由巴成志亲口所述,还请圣君们详查。”
慕乐生的话音一落,众人的议论声又哄的一声大了起来!
金庚煞气散!
凰髓保魂丹!
这两种灵药都是极品的救命灵药,那可绝非寻常。
“哎呦,这可真是稀奇了。这边有人刚刚重伤了赤焰剑坞炼气记名弟子。那边你们就‘恰好’能拿出极品的伤药救命。”南山派众弟子中,一个银白衫裙的姑娘冷哼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