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菊圣君的话显然打动了很多执事长老们,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轻轻颔首。
还有一部分长老,大概是想起自己折损和失踪的弟子,不由望向虚空之中,眼睛里却流露出难以释怀的伤痛之色。
“愚不可及!”谢辞君看着他们种种哀伤的神色,却冷冷说出了这句话。
众位长老不由同仇敌忾的看向谢辞君。
谢辞君却不再看他们,而是盯着自己的师父,昆仑的掌门端昇仙君,“昆仑掌管巡戍边境之责,并非拥兵自重,而是为了守护元炁大陆。一旦结界破裂,我们能够最快的调动门下弟子,协调九大门派甚至天下道修,让他们集结成队,不至于成为一团散沙。”
“师父,封禁口令让我们不能说出魔域之事,而各个门派现在都是沆瀣一气,结党营私争权夺利,重机缘而轻大道。一旦边境结界破裂,我们要面对什么?我们还有什么?承平日久,天下殆矣。”
谢辞君痛苦的看着掌门,眼神里满是哀求之色,“师父,我们真的等不得了。现在不仅不能放权,还应该加倍派遣弟子,逐步筛查漏点,对所有凶兽异化和修为古怪的线索,都要逐一排查,联合九门共御外敌才是。”
端昇仙君面露疲惫之色,沉默不语。
谢辞君又喊了一声,“师父!”
种菊圣君却抓住了机会反驳,“谢辞君你不要总是危言耸听,什么危机什么魔域。魔在哪呢?我看就在你心里。”
种菊圣君冷笑着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不过就是想挟武自重嘛,借着什么危机之说窃公权为私利。哼,你以为掌门是你师父,昆仑将来就一定是你的吗?你,你别……”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柄黑色的小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小剑飘浮在种菊圣君面前,黑色的剑尖抵着他的鼻尖。
种菊圣君不说话了,他眼睛看着那柄黑色的小剑,声音微微发颤,“谢辞君,你,你想干什么?昆仑十诫,首诫同门相残!你这是要干嘛!”说到最后,破有些色厉内荏。
谢辞君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照亮了整个东配殿,“我没忘昆仑十诫,可我残你了么,嗯?”他看着种菊圣君,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可那小黑剑却骤然幻化出了十来个分身。
每一柄都侧过剑身,啪啪啪的往种菊圣君脸上抽去。而最初那柄却牢牢的用剑尖抵住苟钟文的鼻子尖,不离分毫,让他无法躲闪。
那声音回响在东配殿,声音又急又大!
“够了!”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扑了过来,掌门勃然大怒的指着谢辞君,“你在干什么,快收起来!”
谢辞君回头,一双桃花眼带着一丝不甘的怒意,“师父!”
端昇仙君怒喝,“种菊圣君是昆仑瑶台九老,你想干嘛?你要不要连我这个糟老头的掌门一起打脸?”谢辞君便不说话。
“收起来。”
谢辞君喘息了两声,手指微微一转,那黑色小剑瞬息回归他身边,转瞬消失。
“掌门!”种菊圣君悲愤难耐的喊了一声,“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您不如把我废除功力直接驱逐了吧……”
不少长老看着这场闹纷纷摇头,“有什么事情不能说,还要这么羞辱同门。这也太过了些。”
“我等为昆仑出生如此,道原圣君乃是元婴无敌,论剑术我不及他,可他若这般折辱我等,吾宁死也要与之一战!”
“谢圣君这脾气,啧啧啧。”
“本来嘛,那巡戍边境的任务就是费力不讨好,当年我就差点死在弥渡海上。现在呢,我徒弟又要去了。可谁说过我们一句好话么?”
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谢辞君的脸色铁青,不过他这次没有跟他们争论,他只是看着掌门。
掌门仿佛很疲惫,用左臂撑着额头轻轻揉着,他停了半响,刚想开口,却猛的停了下来。
骤然间,一股奇怪的香气扑鼻而来,传遍了整个东配殿。
香茅子抽着鼻子闻着,这股香气来得蹊跷,它说不出是什么具体的味道,仿佛有一万种花香果香裹夹在一起,可细细闻来,又隐隐有一股腥甜之气。
香茅子一面闻,一面转头探看,想找到味道的来源。
可她却忽然发现大家的脸色全都变了。
谢辞君不敢相信的看着掌门,甚至连种菊圣君也忘记哭诉,所有人都露出或者诧异或者凝重的神色。
整个东配殿里,一时间安静的仿佛无人一般。
香茅子不太明白,可她却能感受到这里的气氛特别压抑,比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空还要阴沉。她偷偷的环顾四周,发现尚织大师姐站得笔直,可脸上却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尚织大师姐死死的抿住嘴角,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脸上满是泪痕。
香茅子继续悄悄转头,看见水合也一脸莫名诧异,但他却极为轻微的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掌门轻轻咳嗽了一声,“今日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此事决议稍后再定。”
说来奇怪,随着掌门说话,那股莫名奇妙的香味又不见了。
东配殿里依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众位圣君长老们也没有发出任何质疑和抗议,而是安静的齐齐躬身,然后转身离开。晏暖师姐等长老们都走完了,转过身,眼神示意香茅子跟上。
尚织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