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者的下人便将手中的银票递给少女身边那妇人。
只见那妇人欢欢喜喜地接过,对那老者不停地弯腰道谢,更是不理会少女的劝阻,直接揣进怀里。
见劝不了娘亲,少女只好对老者真诚地拜谢了一番,又抬头,眼中满是尊敬地看向他,“小女孙红兰,不知可否知晓您老的名讳,好叫小女记住您老的大恩大德。”
那老者满意地抚须笑道,“老夫陆游然,区区小礼,不足挂齿,女娃娃切莫太过在意。”
“但二十两银子对小女一家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少女由心地感激道。
。。。
就在二人交谈时,便有一妇人拉着自家的娃娃从人群中跑出来。
刚一出来,那男娃二话不说就跪在柳居士面前磕头道,“弟子范建荣,见过先生。”
突然有个不认识的男娃跑出来给自己磕头,还自称是她的弟子,让原本心中满是落寞的柳居士一惊,忙往一侧退去,不受这份大礼。
心中也很是不解地道,“你这娃娃快起来,老身何时收你为弟子了?小娃娃万不可乱认先生呐。”
她的话让那男娃看向带他出来的妇人,显然是在等待她下一步的指示。。
妇人赶紧上前赔笑道,“先生,您之前没收,不代表之后不收啊,您今日不是收徒吗?那女娃娃不识好歹不愿意,但我儿子愿意啊,你现在收了他,那不就是弟子和先生的关系吗!”
说着,还不等柳居士回答,那妇人就催促男娃,“建荣,再给先生行个礼,以后啊,你就是这位柳先生的关门弟子了。”
在说这话时,妇人心中已畅想起了未来。
他儿子成了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她自己就成了身份尊贵的官老爷他娘。
那长须男子可说了,这老妇是有大才的,就是一头蠢猪都能教成有才之士,更何况她儿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能当上大官吧?
妇人畅想时,那男娃也听话地转了个身,继续朝柳居士叩拜,“弟子范建荣,见过先生。”
却见柳居士又侧了个身,拒绝他的跪拜,“小娃娃快起来。”
接着又对妇人道,“老身只想寻位女弟子,传承我的衣钵,并不打算收男弟子,你还是叫娃娃起来吧。”
闻言,妇人脸上的笑容一滞,不解中更是带着些不满,“为啥,不过就是收个弟子而已,干啥还得分男弟子女弟子?有人愿意跟你学,你教他不就是了!”
柳居士只好耐心地与她解释,“老身除了想找位弟子传授我一身所学,还想让她将学识教给更多女子,故而才选女弟子,还望海涵。”
她的拒绝让妇人颇有些不耐,但仍是装作尊敬她,“啥涵不涵的,收个男弟子多好,那女弟子,你教得再好,不也不能参加科考?
但我儿子不一样,他可以参加科考,将来做大官,那你可就是官老爷的先生了,多有面子啊!
那些女子,教得再多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都得嫁汉生娃,待在后宅,能出去给你这位先生杨威吗?最最重要的是,还不体面,丢脸呐!”
说到这,妇人为了应和自己的话,更是拍拍脸,仿佛已经看到了丢脸的事一样。
听她此言,柳居士眉头一皱,再也没了此前的好脾气,拂袖道,“既觉丢脸,那就更不该找我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然而,她的话竟让妇人一怒,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你个老婆子,别不识好歹,咱是看你可怜,收不到弟子,才勉强让我儿堂堂一男子,屈居一妇人之下给你做弟子,也为你长长脸。
却不想,你这老婆子竟还不领情,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反正我儿这头已经给你磕了,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见请求不成,那妇人瞬间翻脸,更是直接撂下狠话。
却也更刺激了柳居士。
“哼,不收!”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柳居士还是一文学大家,平时不管是谁来拜访,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如何能被一个村妇颐指气使,她便哼了一声,直接拂袖离去。
结果,才刚转身,就被那妇人强行拉住了,“你不准走!”
柳居士欲甩开她的手,结果这干惯了农活的妇人力气极大,让她根本甩不开。
想走走不得,柳居士便喝问她,“你待如何?”
“别给咱说带不带的,就一句话,你要么收下我儿子,要么赔钱!”妇人理直气壮地道。
让自己赔钱?柳居士心中更是怒火丛生,觉得这妇人当真是莫名其妙,“我为何要给你赔钱?”
“为何?你们读书人不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跪就是三千金吗?更何况低头跪你一妇人,那更是价值万金,你先把金子赔来再说!”
这强拉着她的妇人大有一股她不赔钱就不让走的架势,让柳居士简直怒不可遏,她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你这是明抢,赶紧放手,不然我报官了。”
“那妇人,你赶紧松开居士。”
“就是,又不是居士让你儿子跪的,是你儿子自己一上来就跪,而且居士都躲开了,如何能赖到居士头上。”
“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拉扯他人要银,额,金子,那是犯法的。”
。。。
看到自己尊敬的柳居士被妇人抓住,以长须男子为首的一行人便与那妇人理论起来,让她放人。
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也不好强行去拉一妇人,便只能在嘴上说,不敢真动手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