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叫他该从何说起呢?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他昨个与楚婉同一屋檐下待了一夜吧!虽说两人分别宿在了两把椅子上,连床边儿都不曾碰到,但说出去毕竟有损二人的清誉。
他越是吞吞吐吐,目光闪躲,贺明心中的怒意便越发地明显。
韶华见二人对峙,僵持不下之际道:“我确是同他待了一夜,如何?你不也整日同那晋国公主黏在一起吗?怎得还管起我的闲事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感觉到了他投来的视线,但她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分明是他坐得那般过分,多日未曾说过一句话一开口便是对她的质问,她若是不反驳,长此以往还不得叫他给压制得死死的!
她在萧衡心中的地位,她不知晓但太子可是一清二楚的,她便是萧衡的软肋,是旁人碰也碰不得的人。
只见贺明双目灼灼地看向了韶华,韶华毫不退让地瞪了过去,“你看我作甚?”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她眨了眨眼,再看过去之时什么都没有了。
贺明抬眼看了看天,随后拍了拍太子的肩头,眼中闪过一抹威胁,“过后我再与你算账。”话罢,便离开了。
太子一脸无奈地看向了她,“何必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韶华一口气好似堵在了胸口,他给她惹了一肚子气,自己拂了拂衣袖倒是轻快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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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到南平院中是,正巧南平坐在亭中,她刚要上前去,另一头顾生端着东西走了过去,韶华停下了脚步。
只见顾生将那盘水果放到了靠近她的那侧,随后自己便坐在了南平旁边的位子上,颇为熟练地将南平的脚握在手中,那手法倒像是特意训练过一般,从脚跟慢慢按捏至到脚踝,然后再按回去。
南平剥了一颗葡萄,轻声唤道:“顾生~”那声音娇柔妩媚得很,听得韶华心里酥酥麻麻的。
顾生抬起头来,二人倒也毫不避讳,他微微一怔,缓缓地张开了口,南平边小心翼翼地喂给他,边用另一只手柔柔地托着他的下巴,生怕那甜甜的葡萄的汁液滴在他那银白色的长袍之上。
见他吃下,南平心满意足地抽回了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顾生也是如此,按着脚还时不时地抬眸看她,将她的俊脸盯得通红。
韶华笑了笑,她偏要走过去当个破坏气氛的罪人!
“哟呵!我忙得不可开交,你们二人倒是在这儿躲起了清闲,十分惬意啊!”她挑眉,眼波流转笑意盈盈。
南平好似背着她偷偷做了些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慌乱地将自己的脚从他的手中抽回,捂住了脸微垂下头,指缝间透出了几分浅红,更添了别样的美艳。
她似是觉得不够,接着道:“你们何时关系这般近啦?”她眼含深意地打量着二人。
“楚婉!”她娇声呵责道。
顾生十分别扭地碰了碰鼻子,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韶华清了清嗓子,将手背至身后,“该干嘛就干嘛,权当做我从来都没出现过,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她仰着头,一丝光亮落在了她的鼻尖上,睫毛微动,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
被她这么一说,两人哪里还能继续下去了!感情一事最怕被旁观者给点破,南平轻声道:“那个方才楚婉都是胡说的,顾郎莫要多想。”
顾生的眼睛突然一亮,他低低地笑了,温柔道:“你方才唤我什么?再唤一声听听。”他丝毫未在意楚婉的打趣,反倒忽得一惊喜,心中起了兴致,连连问她。
南平有些呆愣,小声喏喏道:“顾顾郎。”再抬眼,便撞见了一片柔情之中,不知不觉便陷了进去,恍惚之间她好似又唤了一声,“顾郎~”
那声音低回婉转,苏苏的却也不似江南女子那般婉约柔弱,细细听来仿佛唤到了他的心坎儿里去,撩人心神。
他笑吟吟应声,“嗯,我在。”
世上最美的瞬间也不过是这般了吧,女子面对着心尖上的如意郎君之时那泛红的脸颊。
“南平,你可愿等我?”他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南平望向他,只见他眼眉之间忽起惆怅,语气也是颇为纠结,垂着眼似是在深思熟虑着。
她不知他所指的是何事,但是若说要等他她悄悄地问了问自己,得到的答案正如同她回答他的那般一致,她一脸正经地回答道:“我愿意。”她自然是愿意的。
南平自小便生活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顾生自然不能叫她离开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反而跟着他整日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即便是她愿意,他也不会允诺的。
他轻叹了一声,却还是被仔细的她给发现了,便问道:“顾郎为何突然愁眉不展?”
他摇了摇头,不肯说。
南平猜测定是因为她给他的压力太过大了,于是靠近了他些,温婉地开口:“我并非要顾郎现在便给我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而且南平也不是那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这皇宫外表看似华丽,实则就是个牢笼,困了我十余年眼下也是时候该放开我了。”
顾生的神情微动,她自知是猜对了,接着道:“从前我不曾有机会见识这世间的美好,日后若是有幸便将此重任交于顾郎了。”她说的十分委婉,既没有打击他,又将她愿意陪他共进退的心愿表明了。
饶是如此,顾生的心底也总觉得怪怪的,从前他只身一人,也不曾在意过那些个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