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身子毕竟虚弱,回了悦仙宫,还不及等着绾绾说几句话,便又沉沉睡去。绾绾看着她,抹了抹眼泪,笑了一下,总算是没事了。
她坐在一旁守着,也不敢离开半步。
等到第二日,卫昭醒来时,瞧见绾绾趴在床侧。她坐起身,看了看她,不由道,“真是个傻丫头,也不知道我修了什么福分,能遇到你。”
绾绾却突然从梦中惊醒,唤着,“小姐小解……”随即双眼懵懂表情却十分焦急的看着跟前的卫昭。
“我就在这呢,可是做噩梦了?”
绾绾错愣片刻,扑在她怀里,“小姐,方才奴婢做噩梦了,梦见,梦见你浮在湖面上,等捞上来时,已经已经……”
一边说着,一边又哽咽起来。
卫昭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傻丫头,那都是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过来了吗?”
绾绾又看了几眼卫昭,这才道,“小姐活过来了,奴婢不该再说那样不吉利的话。不过这次小姐,可得好好感谢一下秦大统领了,若不是他,小姐怕是醒不过来了。”
卫昭惊诧,问道,“这是何意?”
昨晚卫昭回来,疲惫不堪,绾绾还没来得及将发生的事情都与她说了。此时卫昭精神好了许多,她便将事情都和她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若不是秦大统领来给小姐叫魂,小姐怕是真的回不来了。只是奴婢也觉得奇怪,这木槿姑姑怎么就知道让秦大统领来给小姐叫魂呢?”
卫昭心思并不在这个问题上,而是将那奇怪的幻境与秦羡联系起来。那幻境之中,明明是自己的母后,可那些话竟是如此的奇怪,当真只是幻觉,抑或是母妃真的有话交代给她?
可为何是秦羡呢?
母后为何会将她交给秦羡呢?秦羡除了那次攻破皇城,先前并未踏足过北齐国土,母后应当是不会认识他的。更何况,秦羡于北齐,那是仇人,母后又怎么会将她交给一个仇人呢?
或许只不过是个奇怪的梦吧?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有个人唤她,又握了她的手,告诉她不能死,她正是因为那个声音的召唤才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那是秦羡的声音吗?
明明不是说自己的生死与他无关的,他又怎么大发善心将她救了呢?
正想着时,突然听到外头有内侍官高喊,“太后驾到……”
绾绾忙站起了身子,卫昭也掀了被子,道,“快些扶我起来更衣。”
绾绾手忙脚乱,还得去衣柜中去寻了衣服。随便拿了一件要给卫昭穿上时,见薛太后一惊带着木槿进了屋。
绾绾与卫昭忙行了礼。
木槿上前将卫昭扶起来,薛太后在软榻上坐下。而后面柳月仙与迎春也走了进来。薛太后过来,他们不敢不出来相迎,又跟着薛太后进了屋。
薛太后道,“快些躺着吧,哀家瞧着你的脸色还不大好。这可怜的孩子,昨夜可是吓坏了?”
绾绾将卫昭扶着在床上靠着。卫昭这才道,“多谢皇祖母关心,小九此时已经好多了。”
一边说,一边又红了眼眶。
薛太后心善,见了卫昭这副可怜的模样,鼻子也微酸,忙用帕子掩了。她起身,木槿赶忙去扶。薛太后走到了卫昭跟前,绾绾见状端了一把椅子给薛太后坐下。
薛太后坐下后,握住了卫昭的手,拍了拍,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哀家瞧着你这性子娴静温柔,怎么总是有人与你过意不去呢?若这次你真的有了什么不测,那可都是哀家的不是了。”
卫昭忙道,“此事与皇祖母没有半点干系。皇祖母这般说真是折煞小九了。皇祖母不必担心了,小九已经好多了。方才听了绾绾将事情原委说了,才知道,若不是皇祖母与木槿姑姑,小九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小九在这感谢了。”
木槿哪能当得起卫昭行大礼,忙止了,“小殿下可不要折煞奴婢了。是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命该不决啊!”
薛太后点点头,“木槿说得对,也是你命大,平日里积了福。”说到这里,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柳月仙,道,“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也该收收心,敛了自己的性子,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若是平日里多争争宠,皇上他自然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对小九喜欢些。不至于被冷落,又罚到了桃花庵。你呀,怎么就想不通这简单的道理呢?”
柳月仙躬了身,却不发一言。
薛太后又道,“毕竟是你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狠得下心的。好了,你退下吧,哀家再与小九说几句话。”
“臣妾告退。”
柳月仙与迎春退后几步,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薛太后转而看了卫昭道,“她争宠与否与哀家没什么关系,哀家只是可怜你和这个孩子。”
“母妃或许有她的苦衷,小九不敢埋怨。皇祖母,你也不要怪罪母妃了。”
薛太后见她这般懂事,心中更是疼惜。
她握了握卫昭的手道,“桃花庵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怎么说也是个金枝玉叶。这样,哀家替你物色个人家,你嫁了过去,也好安稳度日。你看怎么样?”
卫昭垂了垂眼睑,复又抬眼道,“皇祖母,小九不想嫁人。若非嫁自己心爱之人,小九不愿。”
薛太后叹息道,“你怎么也是个执拗性子?你若嫁了人,也好早日脱离苦海,这般,岂不是苦了自己?”
卫昭却恳求道,“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