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真的来了,秦军士卒漫山遍野地四处抓着俘虏,拼命逃跑的胡人被从身后追上的骑兵一刀砍翻在地。第二刀,后者家中的房子跟土地又会变大一点。
胡人狼狈的拼命逃跑,可身后追杀的秦军显得更加狼狈。
看着有些像是刚刚逃荒出来的难民,满脸的疲惫狰狞之色。
当外面四散的胡人被抓的差不多后,便有人打起了王尧这山中的主意。
一旁的军法官却是冷声道:“此处还是都尉驻地,擅闯者可斩。”
这句话是今天王尧听到的第三条好消息。仰天大笑一声,便转身离开,将这些事交给其他人来处理。
无论是山外丘陵处的秦军,还是这山中的秦军。已经离开秦国国土有些时日了,这场战争不是中原各国相护征伐。
而是征伐一个野蛮的民族,这种时候最好的求胜方法就是变得比对方更加野蛮。
山坳中还有很多胡人躲了起来,这些都是自己的战利品,既然是自己的就没道理要分给其他人,此时所有人的思想高度一致。
王尧丝毫不怀疑他如果下令允许山外的秦军进入山中接防,自己一部刚刚被凝聚起来的军心会瞬间瓦解,甚至被麾下视为仇寇。
谁没看到,刚才军法官的眼神像是想要杀死在女墙外高喊入山的五百主?也就是手边没有趁手的弓弩,若是有的话,王尧估计这军法官早就一弩射死对方了。
入夜时南宫豹走进了王尧临时用来休息的帐篷,开口道:“外面留了一支千人队,不知道是哪一部的,其余人估计是连夜追下去了。
也不知道能弄死几个胡王,断后的这些人基本全是胡人,少有匈奴人。
我审了一些,匈奴昨夜给他们送来了很多酒,一个个喝的五迷三道的,这才让咱们占了便宜。”
王尧喝了一口凉白开,缓缓道:“跑吧,匈奴不比咱们,此时就是条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也就是说,匈奴用这些早已毫无抵抗之心的胡人,硬生生的让士伍们再无追击之心?
那咱们跟胡人有什么区别?真他娘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随口抱怨了一声,又问道:“上将军距离此处还有多远?山中那些逃不掉的又抓了多少?”
南宫豹坐在地上,将被血浸透的鞋子脱下,用力扔的稍远一点后搓着脚:“上将军离此处二百里,羌瘣率兴,锺二军先行断了匈奴后路。
西边李信一部也往这来了,匈奴插翅难逃。
至于这山里,已经抓了不下五千的胡人,可还有些负隅顽抗的,学起了鹰那老小子。
刚才还有士伍被冷箭射伤,送去医治了。”
“咱们战损多少?”
南宫豹一呆,想了想试探着回道:“此处加上鹰与翳的人,估计还有可战之人……”
“我问的是还有多少人活着!又有多少人死了!残了!”
见王尧急了,南宫豹赶紧正襟危坐,脚上血痂也不扣了,回道:“除却蒙冲一部不算。活着之人不足半数,人人负伤。躺在伤营中的有近千人,又或是千人多。我不清楚。”
王尧喉咙处发出‘呼呼’闷哼声,极力的压着自己的怒意:“那就去问,去查!让南宫护将外面那支千人队的药品麻布全缴了!
另外去看看营中的义渠,羌人还有多少活着。”
“义渠人不足五十,羌人倒是多一些还能喘气的得有一百余人吧。”
王尧一脚踹过去:“你算算我问了几个问题,你他娘的就没一个能回答准的!”
南宫豹用手轻轻揉了揉屁股,其实一点也不疼,王尧根本没剩多少力气,踹完了自己也打晃。
王尧知道南宫护此时不敢来见自己,而翳又在它处,只得叹声道:“动动脑子啊,二哥。要不然我总有一种被你们当傻子糊弄的感觉。”
见南宫豹上下嘴唇微动,唯独没有声音,拿手扇了对方脊梁一下后,继续道:“我记得前几日军中鼓噪的多是羌人,你去寻个由头杀几个去,这帮家伙已经入了秦国这么久了还是一身的臭毛病,外面刚刚抢夺首级的也有羌人吧?
真以为姓羌的来了我就治不了他们了?”
见王尧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句已经近似于自己嘀咕,南宫豹急忙起身穿鞋恭声应诺。
王尧摆摆手示意对方滚蛋:“杀两个官最大就好,别全杀了。记得带军法官!还有让人将老子要的数字给带回来!
尼玛的,一个个都是废物吗!气死我了!我是傻子吗!一个个都想欺负一下我吗……!”
跑出帐门的南宫豹听着王尧在里面由刚刚的抱怨变成了咒骂,打了个冷颤庆幸自己溜的早,吩咐外面的守卫不要乱闯后,急急没入夜色。
王尧因为要达到一些目的,再加上手下刺头太多,军法官大多时间都处于被架空中。军纪散漫了一些也就理所应当,只是之前处于高压的战事中,少有人去撩拨士伍那根紧绷的神经。
笞死伤营中的几个民夫,也是无奈之举。但现在,战事可以算是已经结束,秋后算账的日子也就到了。
南宫豹知道王尧心中是有一本账的,下到士伍上至校尉,违反过什么军纪违反过几次,不能说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也是七七八八。
自家少爷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从小就被南宫卫给养成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王尧的注意力,那些羌族士伍,正好用来开刀,且南宫豹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本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