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突变,转瞬之间便是乌云密布,呈泰山压顶之势而来,让人不由得惊呼出声:要下大雨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巨响。
轰隆隆。
哗啦啦。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
一阵急促地雨点砸落在地面上。
电闪雷鸣间,倒是为这炎热天气带来一丝凉爽。
应彦羡站在屋檐下,看着这雨,看着这天。
真是好运,自己才进了汴梁没多久就迎来了这场大雨。
倘若再晚来一会儿,恐怕自己等人就得成落汤鸡。
承蒙老天爷瞧得起,知道春雨贵如油的道理,没有浪费些来浇灌他们。
齐小鸣陪在都头应彦羡身旁看着这场无聊的大雨,或许在他眼中,一下雨便无法出门。
这是糟糕透了的。
可是,看着都头站在这屋檐下好一会儿了,没有动弹,齐小鸣更加觉得无聊。
这雨,有什么看头不成?
杜忠倒是勤快,给熬了一锅的姜汤,给每个人都端了一碗过去。
这些天的风餐露宿,人的身体就濒临一个极限,异常的疲惫。
再者,刚刚歇下来,人也容易感染风寒等疾病。
所以,应彦羡便让杜忠去熬煮一锅姜汤,给每个人都来上那么一碗。
杜忠给都头端来了一碗,应彦羡看着还在冒着热气,也没客气,就仰头看了下去。
齐小鸣就喝了一口,剩下的想偷偷倒掉,被杜忠告了状。
应彦羡笑骂道:“混账东西,这可是好东西,你就这么糟蹋了?”
齐小鸣撇着嘴,道:“忒难喝了。”
应彦羡却是不依,这天底下,哪里有好喝又有效的好东西。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这万物,都有着万物的定理。
“若是不想染上风寒,就喝光它,洗个热水澡,然后回屋里舒舒服服大睡一觉。”应彦羡对齐小鸣道。
齐小鸣心性不稳,这属正常。
可是,也得有人带着他,不然,待到以后入了弯路,那就不好了。
“对,喝光它。”
一旁的杜忠也跟着呵斥道,惹得齐小鸣想把姜汤倒在他身上。
咕咚,咕咚。
齐小鸣最终还是喝光了这姜涛,因为他知道,都头是好意。
“给。”齐小鸣把碗塞到杜忠手里面。
杜忠也不介意,接过碗就走掉。
应彦羡看着还站在这里的齐小鸣,问:“还有事?”
齐小鸣摇头。
“那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我看会雨。”应彦羡道。
齐小鸣问:“都头,这雨,你都看了好长时间了,看不烦?”
呵呵。
应彦羡呵呵一笑,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他都看不烦的。
“你还小,不懂得这雨的心思,自然看一会儿就烦透了。”应彦羡解释说。
“雨,还能有心思?”齐小鸣真是搞不懂。
在常人看来,这雨,不就是雨水吗?
谁不是碰见了雨就想着赶紧跑,免得被淋了个浑身湿透。
怎么,反倒到了都头这里,这雨……就成了香饽饽了。
搞不懂。
应彦羡指着这雨,道:“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
最后,终是齐小鸣求了饶,对着都头应彦羡道:“明白了,明白了。”
这些,都是读书人的毛病,动不动就作诗赋词。
虽然齐小鸣长久跟在都头应彦羡身旁,却也没沾染到应彦羡一丝的才气。
反倒,更加喜欢舞刀弄枪些。
关于少年心性,谁人不曾是这般过?
应彦羡也不介意,笑笑置过。
往后的日子还长,不差这一时半会,慢慢来,不着急。
齐小鸣还没等着都头应彦羡赶他走,他自己就赶紧扯呼了。
不然,让他在这里陪着都头应彦羡看雨,这种事,于他而言可真是一种折磨。
望着似落荒而逃的齐小鸣,应彦羡不由得极为开心。
这小子……
可惜了,倘若王韶兄与向定中兄若在此就好了,三人可把酒言欢,人生几何。
无奈,为今,这军卒驿馆之中,只有着应彦羡一人。
空望卷帘雨水而兴叹。
轰隆隆。
哗啦啦。
这雨,似乎又急促了些。
也不知,今日是不是龙王发怒了,这喷嚏有些大。
喝过一碗姜汤后,应彦羡浑身有些发热,同时一身的疲惫去掉小半。
在这个时代,身体真的是革命的本钱。
一旦感冒发烧,说不定就能够夺取你的大半条性命。
幸而,应彦羡身强力壮,不同于一般的读书人。
可以这般说,在读书人中,应彦羡是强者,在普遍大字不识的边军中,应彦羡是先生,是要尊敬着的。
应彦羡静静站在屋檐下欣赏着雨中的汴梁,如此迷人,就好似‘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雨中的世界,才是一个人的世界,可以独处,可以沉浸,可以着迷。
可惜,这种时候并没有持续多久,丁峰就急匆匆冒雨从驿馆外赶回来。
“都头。”丁峰满脸的急色。
应彦羡看着如此浑身湿透的丁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