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好似老天爷也是听到了这个骇人消息,不由得大发雷霆,响雷阵阵。
应彦羡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无数的雨滴正从天空滴落。
“科举考试,要变天了吗?”应彦羡呢喃道。
哗啦啦。
大雨也在回应着应彦羡的问话。
应彦羡对着丁峰说:“不着急,你先下去换身干净衣服。”
丁峰看着愈发稳重的都头,他觉得是自己惶恐了。
再说了,都头已经是进士身了,还管他什么三岁、五岁、八岁的。
待到丁峰退下后,应彦羡心中思量着这件事情。
无疑,这种改制,于历史而言,绝对是有着划时代的大意义。
而对于大宋朝来说,是利大于弊。
后世都知道,大宋朝富有,可是,这种富有却不是我们所认知的富有。
其实,大宋朝骨子里很穷,贫穷得很。
冗官、冗军,早已经让这个壮硕汉子疲惫不堪,一直在负重前行。
不改制,它唯一的结果就是慢慢等死,慢慢闭上眼睛。
可是,赵曙不是昏君,他虽然无大作为,可幸得于韩琦、文彦博、欧阳修、富弼等一众名臣的辅佐。
对于大宋朝这些骨子里的疾病,自然会有人看得出来。
从近些年大宋朝对外战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大宋朝一直在节节败退。
不过,这个时候传出来这个消息,无疑是有人故意为之,是官家?是相公?还是旁人?
应彦羡想不出来,他也不想再去想这等事。
可是,应彦羡知道的是,这种事,自己脱不了身。
且看后话如何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是而已。
本想着回到汴梁后就进宫拜见官家赵曙,可是,如今这大雨滂沱,这宫门,怕是早就紧闭了。
所以,应彦羡便空出来了很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
当应彦羡转身回屋的时候,却见得雨中走来一人,朦朦胧胧,看不清,待到近了一些,应彦羡才知道是谁。
“范纯仁。”应彦羡心中疑问。
在这种大雨天气,范纯仁竟然如同没有感觉一般漫步而来,要搁应彦羡身上,恐怕他做不到。
毕竟,应彦羡怕苦药。
应彦羡拿着雨伞将范纯仁接到了屋檐下,对其问道:“范大人,你这是为何?”
范纯仁浑身早就湿透,发髻也早就不知落到哪里,整个人都萎靡不堪。
范纯仁抬头看了看应彦羡,甚至他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就来到了这里。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风,你说这是为什么?”范纯仁直击人心的问道。
应彦羡满脑门的问号,什么为什么,什么什么。
“范大人,快进来,我这里还有几身干衣裳,快些换上,别着凉了。”应彦羡搞不懂范纯仁为何突然发疯。
范纯仁被劲大的应彦羡拉着进了屋,褪去身上衣服,赤裸裸。
应彦羡将母亲张氏带给自己的几身衣服挑出一身给到范纯仁穿上。
范纯仁穿上后却是意外的合身。
“秦风,你说,这究竟是为何?”范纯仁问道。
应彦羡再次傻眼,什么为何,他哪里知道。
强行摁下范纯仁,应彦羡喊来杜忠,让他再熬煮两碗姜汤,给范纯仁一碗,也给丁峰送过去一碗。
杜忠应声而去。
“范大人,不要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慢慢道来,我听着。”应彦羡道。
于是,范纯仁将刚刚发生的欧阳府上的事情告诉了应彦羡。
范纯仁道:“你说,欧阳伯父为何这般做,他是看不起我吗?”
应彦羡愕然,就这……
说实话,应彦羡不信如此聪明的范纯仁会看不出欧阳修的用心来。
可是,应彦羡一时间想不到范纯仁纠结的点,只好再道:“欧阳相公,这是为了护佑着你呀。”
范纯仁点头,“某晓得,某晓得,欧阳伯父一生为人光明磊落,就连父亲都夸赞其作风,某又如何不晓得?”
呃……
应彦羡实在是有些头疼,这事……它就是这样的啊。
幸而,范纯仁又道:“我知道欧阳伯父是为了我好,可是,愈是这般,我就愈是想不开。”
“在我还未为官的时候,欧阳伯父就与家父常来往,每次至家,都会带些吃食玩物给我。”
“父亲还让我多向欧阳伯父多学习。”
“可是,如今匆匆数十载,欧阳伯父有难,我焉能看着袖手旁观。”
“可是,今日欧阳伯父却直接将我逐出其府,可见,此次事件,远远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
范纯仁说了一大堆,应彦羡却是越听越明白。
难得,难得,真是难得。
欧阳修怕连累范纯仁,就当着众人的面将其大声训斥,并派人逐出府邸。
可见其良苦有心。
这点,范纯仁也知道,他也明白欧阳修的好心好意。
可是,范纯仁纠结的点是,欧阳修如此做,只能够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科举改制这件事,它的恶劣影响远远大于范纯仁的想象之中。
不然,哪里值得欧阳修如此对待自己。
自然,范纯仁就自责,自责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帮着欧阳修承担一番。
范纯仁不是想不通这件事,也不是想不通欧阳修为何这般做。
相信,就算是有心人,他稍稍一想也会明白其中关键,只会叹一声情深。
或许,欧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