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别庄掌事疾步向厅堂而去。
“殿下,奴才已散出人去寻。末杨小娘子房内业已细细查过,细软都不见了。”说罢,低下头,不再多说一个字。
齐恪颓然跌坐:“当真就是如此,当真就是如此啊。。。。。。
三月前,齐恪接了皇兄诏令,进宫叙话。
兄俩坐在桂宫花园中,望着院中那成片成片的木犀树,想起儿时常在此嬉戏打闹,扰了母后清静。每每被训斥后,隔日还是不知收敛,最后免不得要受罚。不是抄书,便是读书,再不然就是罚跪。
而今,父皇不在了,母后也不在了。诺大的宫殿,空空荡荡,少了生气,也少了暖意。
齐恪深深吸了口气,彷佛依稀着,还能闻到儿时桂花开时遗下的余香。
“皇兄,今天为何唤臣弟到母后宫中叙话?”
“此处自在。只有在母后宫中,朕与你,才是亲兄弟,而非那君臣。”
“今日,朕只想与你闲话家常。”武顺帝屏退左右,亲手取了一块梅糖,放于齐恪盘中。
齐恪见那梅糖,愣怔了一会儿,便既明白皇兄今日是想说梅素那事。
“皇兄,若是有关那事,臣弟心意已决。切莫再劝!”
武顺帝呵呵一笑:“今日,朕不与你说那事。只说些民间兄弟般的家常话。”
“尔永,依你之见,你皇嫂待朕如何?朕后宫这些许美人、夫人又待朕如何?”
“皇兄是天子。无论皇嫂或是其他嫔妃,待皇兄自是崇敬恭顺!”
“朕有一问。尔永觉得,朕为何至今无后,妄说皇子,连个公主都不曾有?”
“这。。。。。。”齐恪腹诽:谁不知你那些嫔妃成日里争风呷醋,必然是手段用尽。这会儿倒来问孤。你后宫之事,倒叫孤如何作答?
“朕知你心中清明,朝堂众人也是这般,只是不可说,不得说,不敢说。”
“你皇嫂与朕当年也曾是恩爱不疑,只是后来,朕后宫新人越来越多,你皇嫂对朕从嗔到怒,最后便成了如今这般的光景。恭敬无少反多,但恩爱却是再没有了。”
“无爱便是心死,因此无论后宫有多少谋斗,手段,你皇嫂都不想理会,连她自己被算计了,也是无动于衷。”
武顺帝长叹一声:“想来朕是不会有一儿半女承欢膝下了。”
“皇兄乃仁君!我朝必定福泽深厚,岂会没有子嗣延绵?”齐恪心中叫苦不迭,这等事情,孤该如何开解去?今日真真是。。。。。。
“江山飘摇,若朕年老之时才得个一儿半女,待朕大行之后,这稚子yòu_nǚ不知会有何等的遭遇变故,如此,还是没有的好啊。”
一阵春风拂过,带着暖意,也卷起细尘。武顺帝似被迷了眼,伸手揉了揉,长吁出一口气。
“朕若无后,这天下,以后便是尔永的天下了。”
齐恪闻言震惊,忙不迭跪下:“皇兄,臣弟虽一向纨绔浮夸,但对皇兄忠心不二,从未有过觊觎过皇位之心。”
“尔永起来!朕并非猜忌你篡位!而是朕大行之后,皇位除你之外,无人可传!”
“这!”齐恪脸色煞白:“皇兄,为何今日要这般试探臣弟?天地可昭,臣弟真真从未曾起过篡位之心!”
“唉。。。。。。”武顺帝仰天长叹:“帝王之家无诚挚诶!亲兄弟、糟糠妻都是如此不敢信朕,得坐江山,却真成了孤家寡人。”
“尔永起来,朕绝非试探于你。朕早在数年之前,就已作此打算,只是未曾有人知晓罢了。”
“朕断断不会将皇位传于那些个庶弟。如此,只有你了。”
“只是这龙椅,你想坐得安稳,就必要娶了那盛梅馥为妻。”
齐恪心中大起大落,一时怔怔,待听得一定要取盛馥为妻,顿时不甘:“皇兄,这又是为何?盛家无人入仕,在朝堂之中也无有半点势力。有的只是那财帛之势而已,为何臣弟定要娶那悍妒之妇?”
武顺帝听罢连连摇头:“真乃稚子之言,稚子之言啊!这些年朕放任了你,让你看不清这时局,才会做下如此荒诞之事!”
“臣弟何曾荒诞?是那盛梅馥带私兵烧了臣弟王府!她才是荒诞不羁,藐视皇族。论及此,皇兄你为何不曾追究,还不允孤追究?”
“尔永,朕有一箴,你且听仔细了。朕,坐的是这朝堂上的龙椅,而盛家,坐的是那江山的龙椅!”
齐恪不服“皇兄乃真命天子。盛家虽是高门士族,渊源已久,仍只是商贾之流。怎可同论?又怎可凌驾于天子之上?这岂不是谋逆?”
“谋逆?盛家何惧谋逆啊?!盛家之事,待来日,朕会细细说与你知晓。如今头等要紧,便是你与盛梅馥的婚事!”
齐恪又复跪下:“臣弟万死,皇兄恕罪!臣弟定不要娶那悍妇。”
武顺帝按捺住飞起一脚的心念,仍是耐心道:“尔永。你且告诉朕,你一意孤行至此,是因你自觉寻到了一世真情?而如今的盛梅素,是远及不上那婢女?”
“是!末杨美貌温顺、知人解语,琴棋书画,女红烹调,无一不精。不争、不妒、不悲、不噪。万般皆好。她只是良人,不能做孤正妻,但孤愿与她一世一双,宁愿之后无论妻妾再不娶一人。”
齐恪话未说完,便被武顺帝一脚撂翻在地。“你你你!你就是那不稼不穑,不辨菽麦之辈!”
齐恪刚想辨白,又是挨了一脚:“万般皆好!?你且告诉我,她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