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东方道士听罢刘赫所言,并不睁眼,只是爆出了几声干笑:“殿下可是想好了至不济的,一会儿宰了贫道便是?!”
刘赫报以两声讪笑:“道长既已悟到此理,便不要再多方挑衅!孤当下已是暂信了你,你再拿腔作势就是无益了!”
“殿下信贫道?只怕不然!应是殿下费劲心力也是理不出个头绪,才是想藉由贫道寻一出路!”
东方道士说着便是一咕噜仰起了身,双手却抚上了肚子:“这堂堂耀王府,就以清茶待客?若要说出去,也忒过寒酸了些。贫道如今腹中饥饿,想来是说话的气力都快是提不起了!”
刘赫垂首轻叹了口气!此人是否别有用心而今不得而知,但要论能挑得他心绪不宁,除了盛馥,怕是无人能及!然他这样又是与盛馥不同!为盛馥神思难安乃是心甘情愿,为他。。。。。。实在是出于无奈!
刘赫起身欲出小院去吩咐一二,只听东方又在身后叫嚣:“殿下记得赏贫道些好酒,免得一会儿贫道若真给宰了,以后便是再馋不得那物!”
刘赫又哪里会小气了几壶酒去?!况且酒令智昏,依照自己的酒量,想让这道士昏上一昏,应不是难事!智昏更易口吐真言,他既要,何乐而不为?!
待到刘赫去而复返,东方道士已然是正襟危坐,正竭力做出一派“道骨仙风”之相。
“殿下,请说罢!”
“这?!”刘赫假意错愕了一回:“不应是道长与孤来说?孤本就是一无所知,即使想说,又有何可说又是从何说起?”
东方道长伸出一手,手指不断掐动之时,更是“啧啧”不停:“明明殿下已是知晓了!就是不肯真将此事拿出来一议!终还是防着贫道,错把贵人当成仇家!”
刘赫听罢当然不悦,就当他以为两人为此又要开始攀着不清之时,那东方道士忽得一派案几:“罢了罢了!就当是做投名状了!贫道来说!”
此言正中刘赫下怀!或者母妃不知的,或是母妃误认的,能从东方这里听得,又或者他确是由人差来加害于己的,那从他口中所出之言,必是会跟母妃所述有千里之差。两厢一补一衬,自己当是能明明白白了!
言多必失!孤要的便是你多言多失!
“殿下可知道羽王?又可知道被羽王屠戮的那位末世君王?”东方语出“惊人”,全然就是“你要知道这就怪了”的语调,这般反其道而行之的调侃,腾地又催动了刘赫的肝火!
“道长此问有趣!若论羽王,纵然是街上黄口小二,怕也是十有九知,更遑论还有在家设龛拜祭的。道长究竟为何还要问孤是否知晓?!本就是定然知晓之事又何需来问?!”
“那么殿下可知二十多年前,大寒朝曾是闹过一出羽王转世之说?牵出此说者也是一位复姓东方的阿尚?”
“想孤那时还未出生,又怎会知晓?”
“哈哈!”东方道士抚案大笑,“殿下再是谨慎亦还是露怯了吧?贫道只说是二十多年前,并未说是二十多几年,殿下一口咬定那时自己还未出生,可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赫此刻甚想往东方笑到抽搐的脸上狠狠砸上几拳!此人怎的是为专揪孤的纰漏而来?!为何处处要埋坑挖井,只等着孤去跳了他便是畅快无比!?
果然,见刘赫隐露愠色,东方道士一派满足:“贫道如今也不与殿下纠缠这些。只是想告诉了殿下,当年那东方阿尚,正是贫道父亲!”
虽是早有揣测,然听见东方亲口道出他与东方阿尚乃是父子,刘赫还是禁不住心内颤了又颤!话语间也是少不得带了些讥讽,
“如此说来,道长家族两代均是深陷于羽王转世之说不得自拔!难道原来你们父子二人乃是羽王旧埠转世,生生世世都是要追随效忠?”
“这是孽!顺应天命的孽!”东方道士难得没有去接刘赫的茬,显然不想就此与他争辩个高低对错。
“家父曾说,不造此孽,定无后缘!造了此孽,这后缘也是不易!“东方难得正经沉声,意味间满是沉重:“贫道本该是好好的在山里过这神仙一般的日子,只为这父债子偿,才是不得已出世而来!此种辛酸,也不望殿下会懂!”
“孤确是不懂!只为孤至今还是觉得道长此论荒谬之极!”刘赫知他这“孽”说的是已,说的是因此“孽”牵连受死受难之人,而这“缘”,难道说的是孤应要坐在那朝堂之首?
呵呵。。。。。刘赫嗤笑着,你父亲当日之说牵强附会,如今你之说又会是怎样赴会牵强?
“当年家父堪破天机,道是羽王即将转世而生,然命中有凶,怕是要在劫难逃!因此不顾家有祖宗训,执意出世,假扮作了阿尚!”
东方说到此处,忽得一变,又是懒赖无边:“哦,顺带着告诉了殿下,贫道这个,原也是假扮的!”
刘赫失笑,这也值得特地拿来一说?!
“既是为同宗同事,道长为何不跟令尊一般,扮作了阿尚呢?”
“他扮了阿尚,后来做的是孽。贫道是来圆缘的,自然不能跟他一般!又无有别的可选,难不成要扮成了姑子?若扮成了骨子,那贫道的娘子怕是不能答应!”
刘赫心间忽起一股难以言明之感。这东方二五不着的样子,竟是有些像谁!像谁?是有些像了盛为!盛为的城府虽远不及此人,而此人的混赖样子也是远不及盛为,然,终是有些像的吧!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