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正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盛为看了看财宝脸颊上的五条指印,不免于谢郦心下手之“重”略有不悦。但不悦归不悦,他亦不能立时三刻去为财宝“讨个公道”--一来毕竟主仆有分,二来这小子毛毛炸炸的、确是有满嘴胡吣之嫌。
而财宝挨了一记巴掌,果然就镇定了些。他想去抚抚热辣辣的脸颊却又不敢,听得盛为问了便先回道,“萧将军到了!可是比定下的早了几天?”
“他到了便到了,纵是早了几日,可值得这般大呼小叫?你可是这几日经事太多、是以神魂错乱?”盛为并不会为萧将军早到而惊奇,却有为“刘赫哪众属下若知主君已去会作何应”而生的踌躇--而今庄中的北人已是因皇帝骤去而心不可描,若再加上一伙蠢蠢欲动的呢?
“他到了确是不值大呼小叫!”财宝跺着脚、拼命地搜刮着言辞要将事情说的言简意骇,“可、可与他一起到的,还有诸多与尚贤他们一样的人、这还算不得什么.......”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截断了财宝--“他们是为护送萧将军一行而来?还是为押送而来?”盛为无暇多诧便伸手拦住了七嘴八舌,独问道。
“怎么不让奴才把话说完呢!”财宝委屈地像个被夫家无名逐出的怨媳一般,“已不是护送、押送的事儿了,是为争抢念哥儿.......”
“念哥儿?莫念?他不是同方娘子一起回健康去了么?怎么又会被他们争抢?”盛为大惊失色,不由得就拎起了财宝的衣领,“你可是真是发梦未醒?胡言乱语也该有个分寸!”
“主子!二郎!奴才几个脑袋敢拿这样的事来浑说?”财宝满脸哭样,挣扎着拽起盛为的袖管就往门外使劲,“至于缘由,奴才也不知道啊!只听见意思念哥儿是与萧将军在一处。奴才见了他们张弓拔剑地在那里争吵就赶紧奔回来告诉二郎。此刻他们应还在庄前的林子那厢,二郎快去看看罢!”
“莫念?父亲的另一仪?萧将军与其生了龃龉?萧将军那里可是北人占了八九之份、且庄中还有无处泄愤的北人不少.......然他们再多可能抵得过父亲的几仪之数......嘶!”盛为愈想愈惊,撒开脚就撇下众人往庄前狂奔而去。
耳后风生潇潇、眼前芒射洒洒。盛为顾不得路人为见二郎“疯癫”而驻足而望,亦顾不得已然胸闷气促,只想快一刻到了那里。“你们要打要杀都是不妨,二郎只需护好了莫念就罢!”此一念始终盘旋在盛为心间脑海,他甚至想带着莫念与谢郦心就此离奔而去,真真正正地去做了“隐士”......
“萧将军,奉郎主之命,我等应将公子护送回京。而盛念公子乃盛家子弟,萧将军一外祖家臣,无由再让公子稽留此处。此话我颠来倒去已说了无数之数--萧将军既为俊杰之才,当识实务。”
“盛家大郎早在经年前就已示入赘之意,不然他凭甚统我萧家之军,号我萧家之令?既如此,莫念公子应为萧莫念公子、是乃萧家之后,与盛家无涉。你们若要用强,尽管开战便是!”
“萧将军前无去路、后无退径,无用的倔犟还是收起来为上!”
盛为奔至一众黑鸦鸦的人墙之前,不见其人,只闻那俨乎其然之声。心急如焚的他低吼一声“让二郎过去”,拔住了两人肩头就要硬闯。
“二郎请回,此处不宜逗留。”巍然不动之一人出言“劝”道。
“二郎还是盛家二郎否?若是,便恕二郎不能尊阁下之命。”盛为自知不敌、索性撤了蛮力负手而立,“不论二郎父亲待阁下等如何,于二郎看,阁下等还是盛家家臣。既是家臣,便当尊二郎之命,然否?”
但然否?显然不然否?以为可以“以上凌下”的盛为既不曾等到那两人侧身而让,亦不曾听见他们辩驳只字片语。巍然不动依然是巍然不动,不仅身形不动,纵连嘴角眼帘都无有一丝挪移.......
“你们当是扮个泥塑木雕便能唬得过二郎?!”盛为气急败坏地自腰间抽出短剑抵在喉间,“再不让开,二郎自绝当前!”
“二郎休得莽撞!”忽然那两人闪开,尚贤自其中而出,“二郎请!”他躬身伸臂作一个请势,“然属下并非是为二郎以命相挟而让二郎,却是因为二郎或是能从中调和一二。”
“哼!”盛为收剑入鞘,看似怒不可遏却并不打算与与他计较--自己既不是当真想要自戕,又何须追究他之真心实意?只需得进、既然得进,他事旁物又何须在意?
“萧将军!”入得其内的盛为两厢一扫,自然是往排排弓弩手已作势待发的萧将军处而去,“此话怎样?莫念又在何处?”
“盛家二郎!”萧将军侧手行礼、一双眼却仍尽在黑衣人之中,“念哥儿自在安逸之处,末将岂可让他见识这份阵仗?这与教他自相残杀又有何异?”
“非命、非乐见过二郎!”盛为还不及回话,对面那众黑衣人中已有两人出列行礼,“奉郎主之令,属下当护送念公子回程,请二郎劝解萧将军勿再阻挠。”
“哈!”盛为忍俊不住,看向站在侧边的尚贤,“原来当真不曾骗了二郎、果然是会有十仪?原来财宝那东西还是发梦未醒,是以说与二郎的是只新来了诸多。”
“既是联袂之军,如何阁下不与他们一处?”盛为继续笑问道,“萧将军此刻背后站的都是北人、本不会顾及彼此死活。方才二郎又听得你们说道‘前无去路、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