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振并没有动,只是眸色沉冷地盯了她半晌,“我是为了你好。”他声音忽然放轻了下来。
莫子涵微微一笑,“但办法明显并不可取,我必须前进,不能后退。”
白子振眯着眼睛,“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在往绝境里前进?”
莫子涵淡淡笑道,“人活一口气,为了这张面子,没办法。”
白子振皱紧眉头,不甚理解地看着她,他实在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样努力是在争取什么。
“为了所谓的面子,宁愿死?”白子振忽然笑了起来。
莫子涵耸了耸肩膀,“死不了。”说着,她忽地眯起眼睛前倾身体,“或许霍严冬死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用想了。”
“为什么?”
“今天一早他就别送到国外治疗,秘密离开,你找不到的。”白子振淡淡地看着她。
莫子涵闻言轻轻挑眉,她总是喜欢将事情一次性解决干净,不喜欢拖着,因为那样会让她感觉不适。霍严冬离开了,她就无法快速地解决。
“或许你知道他在哪?”莫子涵眯了眯眼睛。
“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机密,是上头的指示。何况我并不知道。”白子振淡淡地开口。
莫子涵顿时一笑,“又一个尼克。”
“什么?”白子振皱起眉头。
莫子涵耸了耸肩膀,“没什么,话说完了就走吧,我的早餐到了。”语罢,门铃声响,莫子涵伸着懒腰打开门,接过早餐后依旧站在门口,对白子振伸了伸胳膊。
后者高大的身躯缓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他停在莫子涵的身旁,英俊的侧脸上一片冷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惹我生气,那么一定是你。”
“多谢。”莫子涵笑了笑,在白子振刚刚踏出房门就一脚将门踹上,“装什么十三。”
霍严冬的确秘密离开了广州,不知去向,除此之外,孙老也重伤入院,危在旦夕。
至于吴丁波,在那晚之后便没了踪迹,连通消失的,还有贾氏门内七十名手下。
两日后,孙清醒了,莫子涵提着水果来医院看望。
哼着小曲推开房门,见孙清正靠坐在床头,神色萎靡气色不佳,护士正在为他挂点滴,见到莫子涵进门忙说,“孙老先生自己偏要起来坐坐……”
莫子涵笑着摆了摆手,那名护士便退了出去。
她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我猜您老这时候应该戴着氧气罩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怎么还坐起来了?看来问题不大。”说着她就拉了张椅子坐下。
孙清唇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一下,就在这时,孙清的老伴走进门来,手里提着粥。
孙清让她将粥留下先出去等候,老人没说什么,只是不着痕迹地用手抹了抹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转身出了病房。
“我太信任他了。”孙清闭了闭眼睛。
莫子涵没有说话。看来事情已经得到证实。
“几年前我留下丁波,见他是个懂事能干的孩子,便有意栽培他。他做事的确非常周到,每逢无事就到我家里,陪着我和老伴一起下棋散步。”
“我是将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没想到是往家里招了贼。他的家人在昨天就都被安排离开了广州,房子也在这个月初就已经卖了,看来昨晚的事情已经计划了很久。”孙清轻轻一笑,带得一阵咳嗽。
莫子涵便上前为他拍了拍背脊,“好在及时认清,损失也并不大,起码他的计划没成功不是吗?”说罢笑了笑。
孙清摇了摇头,长叹道,“都是我被蒙蔽了双眼啊!”昨夜,他得知吴丁波冲动之下竟是带人前往严门大本营,加上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一急之下亲自带人去追,同时叫人通知莫子涵组织人手一同救援,却不想是着了对方的道。
在爆炸之前,他都没用想过这件事可能与吴丁波有关。他一直自认道行老辣,识人清明,没想到也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莫子涵笑道,“您老无需为那种人过分挂怀,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尽力弥补就是。您只要好好休养身体重归贾氏,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孙清摇首长叹道,“是我无能啊!”
这老头还挺倔的,遇上这么个事倒是想不开了。莫子涵摇头。
孙清睁了睁眼,但带褶的眼皮似乎有些睁不开的耷拉着,“老了,真是老了。当家的,我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也不想再这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了。当初是为了贾老,后来是为了扶持新当家的,现在也是时候该退了。”
莫子涵闻言一滞,皱眉道,“您老什么意思?”
“该退了。”孙清摇了摇头,眼角挂了一滴眼泪。
莫子涵寒着小脸,“我一直敬您老德高望重,精明的跟个老狐狸似的,怎么今个也钻这个死胡同里了?就算您当他是个养子,今天也就当被白眼狼咬了一口,至于言退?”
孙清摇头笑道,“并不只因为吴丁波。当家的,我年纪确实大了,也该陪陪老伴了,风风火火过了一辈子,你就让我安享个晚年吧。”
听闻此言,莫子涵深吸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她一直以为孙清是个有野心的人,虽然到了广州见到他的居所后有所改观,但孙清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她甚至不敢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孙清会提出退休养老。
确实,这是个节骨眼,是贾氏兴衰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