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便能碰到对方身子的距离,老汉的腿在腾挪时已经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势,却依旧竭力瘸着一条腿在几名刺客的包夹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杀出去!杀出去!让这些阴险的刺客血债血偿!”
他高呼,手中的刀大开大阖,周遭的刺客唯有一退再退,仍是有人退避不及被砍伤。
拿着锄头草叉的三人一人护住背面,其余两人各挺手中物事上前为老汉逼退身后追兵。
喘息犹未定的的老汉视线朝那些方才还嬉笑怒骂的烟雨楼子弟尸首扫了眼,然后便迅速收了回去,昏黄老眼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戚。
“既然已经败了,那就败得漂亮些。”他压低嗓子向旁边的那三人说道,“我断后,你们走。”
向来对手下人不算宽容的老汉像是从身上卸下什么极重的负担,脸上神情骤然放松。
“分开跑,能走脱一人是一人,回楼里示警。”他说。
纵是有老汉豁出命去护着,那三人中仍有两人被看似松松垮垮的那个人圈拦下,丢了性命。
最后一人不敢再去回望老汉被数根弩箭贯穿的身影,带着身后两根入肉的箭,强提一口气朝芦苇荡里逃窜。
在他身形消失在芦苇荡中的最后一刻,老汉将臂膀死死环在面前刺客头领的腿上,怒目圆睁。
那人手上用力,将他的头拧了下来。
“不自量力。”他顿了顿,又望向仍是累赘不减的腿,又叹了口气,“可敬不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