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客车厂又叫南方客车厂,是新中国第一个客车厂,中国第一辆客车便是在这里诞生。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海州客车厂生产的客车曾作为外交部的外宾车辆迎送外宾。八九十年代是海州客车厂的黄金阶段,生产供不应求,买一辆海州客车厂甚至要排队走后门。但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海州客车厂慢慢地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技术落伍,生产线陈旧,质量劣质,服务态度又差,即便是海州市的公交车,也很少有人愿意买他们的客车。
海州市政府几次提出企业改革,或者私营化,或者找外资客车公司联合,但海州客车厂厂长钟国印不同意,他一次又一次地表示,海州客车厂是海州、是南方省的名片,既然在他手上没落,也要在他手上重现辉煌。大伙也心知肚明,他不想失去海州客车厂这棵摇钱树,但海州客车厂是国有资产,谁也不想背负一个国有资产流失的恶名。
海州客车厂尽管经营不善,但他们有5000多名员工,海州市政府也不能看着他们下岗,像去年海州客车厂生产3200辆小巴车,卖出1300多辆,进账8000多万元,但后期客户投诉维修和索赔,一年下来,亏了5000多万。工人工资发不出来,钟国印不怕丢人,一次又一次地厚着脸皮找海州市财政局请求他们拨款,海州是财政部门怕他鼓动工人们上访,请示市政府后,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拨款给他们。
海州客车厂尽管年年亏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办公大楼和三个完整的生产车间,整个厂区有1500多亩地,在海州和南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有土地表示有未来,何况他们有着900多亩的备用地。
南天交运的小巴车多数来自海州客车厂,仅仅去年,南天交运从海州客车厂买了80多辆小巴车,鲁忠义自然是海州客车厂的老熟人,和销售副总吴海涛关系密切,或许能从他手上打听一些消息。萧文雨想了想,给轩攀登、鲁忠义和李赞打了电话,叫他们来南天大厦。鲁忠义和李赞接了他的电话,急忙开车来了南天大厦。
今年春节,南天交运收货颇丰,不仅开通了十几条交通线,也赚了两千多万。鲁忠义和李赞再接再厉,急忙购买了50多辆国产大巴车,然后把所有进口车租赁给汽车租赁公司,留下国产车跑长途,既能低成本拓展市场,也能和汽车租赁公司打好关系,又能回收一部分租金,一举三得的事。
有了李赞和萧岚的监督,鲁忠义也收敛了,他天天兢兢业业地工作,萧文雨自然不会亏待他,除了给他高额工资,也给他一笔红利。像这个春节,给了他100万的辛苦费。鲁忠义非常满意,干活也更加卖力了。
听完萧文雨的想法,鲁忠义面露难色地说:“萧主席,我怕这件事有难度。”
萧文雨愣了愣,“海州客车厂年年亏损,他真的把海州客车厂当家了?”
鲁忠义嘲讽地笑着说:“他老婆和女儿都在加拿大,他早想出国了,但怕出了国,存的钱不够养下半辈子。至于海州客车厂卖多少钱,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最想的是拿一笔钱跑路。”停了停,“海州客车厂几次改制,都是人家满足不了他的要求而流产了。”
萧文雨想了想,问:“他想拿多少钱?”
鲁忠义伸了两根手指头,“至少2个亿。”
萧文雨禁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他也太心黑了。”
鲁忠义接着说:“他是个贪婪的家伙,除非满足他的条件,不然,他都不愿意谈。”停了停,“有家欧洲客车厂想和他们合作,除了答应帮他办理移民手续,也给他3000万好处费,他一口回绝了。”
轩攀登插言说:“海州客车厂这样烂着,只会慢慢地贬值,他能捞多少好处?”
李赞苦笑着说:“海州客车厂是他的摇钱树,只要有工人,只要开着门,只要生产一辆小巴车,原材料费、水电费、工人工资等等,他一年捞个几百万不在话下。”
鲁忠义符合说:“海州客车厂有两千多亩地,又挨着市区,他不愁卖不出去。”
李赞建议说:“萧主席,你找找路家清,他多少是南方省政府副秘书长,钟国印再顽固,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鲁忠义苦笑着说:“他父亲是第一批从北京来南方省支援经济建设的老干部,他大学毕业后,来了南城,进了海州客车厂。他父亲尽管退休了,但他在北京有人,谁的面子都不给,只要钱。”停了停,“吴海涛说,他这个人自持高贵,非常高傲自大,一般人不放在眼内。一般来说,十个周末,他有三个周末在北京生活。他的生活圈和社交圈全在北京。”
萧文雨想了想,“鲁总,你抽几天空,陪我去下海州,咱们拜访拜访钟国印,摸摸他的底线,探探他的口风。”
第二天早上,萧文雨和鲁忠义开车到了海州市。他们没直接去海州客车厂,而在海州客车厂所在地的北河区找了家五星级酒店住下。北河区是市区,商业非常发达,五星级酒店有三五家,四星级酒店有十几家。
两人在海州停留了五六天,基本摸清了海州客车厂和钟国印的情况。到了周末,萧文雨叫鲁忠义给销售副总吴海涛打个电话,请他一块吃来吃饭。
吴海涛是本地人,四十多岁,个头不高,戴着眼镜,脱发严重,头顶没剩下几根头发。他和鲁忠义是老相识,一听南天集团主席萧文雨来了,急忙亲自安排了一个农庄宴请萧文雨和鲁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