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天的声音,断断续续,言之最后,圣洲之名,悠远飘远,而他的气息,在这一刻,也是彻底消失。
望着眼前逐渐变得平静的尸体,此一刻,法虞城内,所有炎者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是逐渐放下。
地藏天之死,尘封的,不只是他的生命,还有着他与之他带领的地藏刀门,所造的孽。
“李玥,死…没!”
“圣洲!”
这是法虞城内所有炎者,听见至最后的颤微之声,也是意识变得模糊的最后遗言。
此一刻,他们或许明白,地藏天之所为,便是与圣洲势力勾结,将闫灵儿的母亲带走,至于为什么,无人得知。
而圣洲势力,有着实主之境的强者,也唯有四圣宫!
而今夜,法虞城上空盘旋的那一句“我母亲在哪里”,也将成为地藏刀门门徒,心中永久的梦魇。
千百年后,亦是无法摆脱的梦魇。
地藏天之死,法虞城内的一切或将结束,然而,当他们再次看向闫灵儿之时,眼眸的恐惧,丝毫不曾降低。
他们的生死,依旧取决于眼前少年的决定。
因为,天空之上,那八品炎技圣莲囚笼依旧未曾消散,而夺命金色光线,依旧贯穿着天地,圣莲依旧绽放。
“他,会放过我们吗?”
所言炎者和商人,心中皆是燃起同样的想法,他们看向少年,此前所为,后者就是嗜血之人,而且是极端变态的虐杀。
不过,万千炎者依旧记得少年的戒备,若不想死,就乖乖的呆在原地。
闫灵儿冰冷的眼眸,看向眼前逐渐冰冷的地藏天尸体,未曾言语,炎灵威压逐渐收敛,身后的朱雀灵妖府灵,缓缓消散。
脱离束缚,地藏天的身体,也是自虚空快速坠落。
轰!
一声轰响,地藏天的尸体,砸在街巷之上,坚硬的石块,轰然化为粉末。
踏空而行,闫灵儿缓步走向暗影阁,随之,单手轻挥,天空之上,圣莲逐渐消散,虚空之中的金色光线,自出现之地,缓缓没入地表之下。
闫灵儿履行了他的诺言,未曾异动的炎者和商人,终获自由。
看着消失的八品炎技圣莲囚笼,万千炎者和商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向少年,心中变得五味杂成。
他们目光聚焦于踏空而行的少年,或许是伫立界辰过于长久,或许是此前三形归一境威压过于凶猛,亦或是八品炎技威压的消失,出现释然。
万千炎者一息瘫坐于地面之上。
“他…他放过我们了?”
“好像是吧!”
“他不是嗜血阎王吗?怎么会…”
“是吗?”
瘫坐在地面之上的炎者和商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地藏刀门的门徒,看向少年,面色都变得不太一样。
八品炎技的压制,实在太过于恐怖。
少年自虚空踏步走下,无任何力量与气息波动,更没有森然的寒意和嗜血的戮性,这一刻,少年犹如寻常邻家哥哥一般。
嗜血,阎王,戮人之王,这少年真的是吗?
足足一刻钟,闫灵儿方才踏空走入暗影阁的狭小房屋之中,而伴随少年的身影消失,万千炎者和商人,方才恢复直觉。
颤微之中,法虞城内,绝大部分炎者和商人选择离去。
今夜,这法虞城发生之事,太过于恐怖,太过于恐怖,以至于在他们的意识记忆中,将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而伴随着他们的离开,地藏刀门副门主地藏天的死,也将席卷林藏洲,乃至整个灵渠大陆。
多少年了,实主,一直以来,都是一方主宰的存在。
上一次发生,还要追溯至百年之前,那时,横空出世的大陆第一人,周忘尘,方才缔造的另一个传奇。
与此同时,法虞城发生之事,也会随地藏天的陨落而传遍开来,至于会是怎样的描述,缔造什么样的结果,没有谁能够形容,不过,其影响,绝不会弱于两年前秘境之战带来的震撼。
“父亲!”
双脚踏地,闫灵儿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父亲,双眸已是通红,不自觉之间,双膝微微弯曲。
而其面前的闫枭,看向闫灵儿,双手颤抖,条件反射的将他托住。
“灵儿!”
颤抖的嘴唇,发出干涩的声音。
悬空峰一役,闫灵儿沦落在悬空峰之下,生死不明,看着独子遭此劫难,闫枭悲痛欲绝,然,还未待他来得及悲痛,灭族之难,随之发生。
身为一族之长的闫枭,背负的东西可想而知。
只是,那等劫难未曾持续太久,族人便在他的注视下,尽数被屠戮殆尽,而他与之妻子、妹妹,尽数被掳走。
此刻日子,便是在不断的折磨与训话之中渡过。
“父亲,这些年让您受苦了。”
闫灵儿看着眼前憔悴、消瘦的父亲,双手放在那干枯如枯藤的手臂之上,不断颤抖。
泪如雨下,哭的像一个孩子。
此一时,父亲与离别之际所见的场景,天差地别,炎力微弱姑且不说,那等容貌,亦是老了几十岁之多,现如今的闫枭,说是七八十岁,怕也无力反驳。
然而,闫枭看着面前的孩子,一切犹如梦幻之境,内心的震颤,在经历此前大战,依旧未曾平息。
不过,那结实如钢铁,但有着炽热温度的手臂,告诉他,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
激动之中,闫枭颤抖说道:“孩子,不苦,不苦...”
“你受苦了。”
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