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骏逸绝尘,女的雍容华贵。虽然容貌年轻,举手投足以及神色目光之间却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
和追阳、赤霞等人截然不同,无形之间便给人一种沉重的压力,虽无锋芒,却让人不敢与之争锋。
那两妖将好歹也算修成人形道行不俗的大妖,可跟七人前面带路,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仿佛皇帝身前引路的小太监一样,谨小慎微,生怕犯了差错。
七人步履沉稳,虽未言语,但目光之中却隐含震怒。
步入水府之中,目光便不约而同朝着正殿之上端坐的张潜逼视而去,仿佛一阵无形的寒潮压迫而去,让此间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张潜目光轻描淡写扫过几人,都未隐藏气息,神识可以轻易感觉到紫府之中汇聚如渊海一般的纯阳元气,正源源不断朝着外界释放着阳煞,好似一轮轮耀眼的白日,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就好像吸进肺腑之中的全是那种纯粹到极致的白光,脑子里念头也一片空白,这七人竟然全部都是气行周天之境的高手,尤其是为首那个中年道士,一身阳气收敛,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竟是步入抽坎填离之境,腰系长剑,目光冷清,一看样子便知是那种不近人情的难缠之辈。
这等阵势,若换了寻常之辈,被这般审视,而且几人目光之中还是略带敌意,恐怕早已慌乱,甚至失态。
然而张潜却是处之泰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几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似落在了水中,被尽数化解,甚至都未起身,微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几位道友舟车劳顿,一路赶来想必已是极为疲惫,酒水、瓜果吃上一些,莫嫌粗陋,岷江水府之前一直被妖孽占据,近日才恢复,许多地方还未正规,能做到如此,已是极为不易。”而后见几人毫无动作,便也站起身来,继续说道:“此处发生之事,我已经上报东岳帝君府,各位道友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几人俱是沉默,似想将这太上道人看穿。
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甚至之前从未听闻过的散修野道,怎么就作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尤其这件事情中还牵连了他两大门派五名真传弟子的性命。
可惜一番努力,最终都皱眉放弃,此人身上简直找不到丝毫破绽。
唯一的破绽恐怕就是太过镇定,这等大事从他口中提起简直就跟无关紧要琐碎小事一般,仿佛两大门派,五名真传弟子的性命在他眼中如鸿毛一般轻巧,死了也就死了。也丝毫不觉得剿灭岷江水妖是如何丰功伟绩,从他口气之中感受不到一丝居功自傲的情绪,仿佛他就是置身事外的一个人。
“我几位师侄的遗体如今在何处?”为首中年道人抬手按剑,沉声问道,打破了双方之间相互怀疑试探的僵局。
这太上道人的名号、来历虽然诡异,但来岷江水府之前,便仔细调查了一番,此人身份上不存在任何问题,仅凭一丝猜测、怀疑便给人胡乱定罪,是完全站不着的,尤其是这太上道人似乎与地祗神灵一脉都有不错的交情,从东岳帝君府发出的谕示中,处处可以看出东岳帝君对此人的维护,也不敢轻易撕破脸皮,只要这人与他们配合,将事情调查清楚,没必要结下这桩仇怨,若事情真如他所说那般,反倒是自己两大门派欠下他一个人情,态度便稍微缓和了一些。
而张潜依旧还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丝毫不为几人情绪所扰。
拂袖一挥,手上储物戒中甩出四个白森森的长匣,却是以雪松木树干简易雕琢而成棺材,自大殿中一字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