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山的山腰,有一水潭。
名为洗剑池,相传古时候曾有仙人在此洗剑,洗得一山都是剑气,故而才有洗剑山的由来。
洗剑池边上有几座草屋,在登上剑庐前,洗剑山的弟子都住在这里。
耶律明月在剑庐已经住了十多年,属于她的那一间有些破败,不过也不用他人相助,剑气纵横亲自劈砍了一些木架子随便搭了几下,不至于坍塌。
司马长如没那个本事在剑庐过夜,和司徒阳常住在洗剑池旁的草屋,浓浓得烟火气。
再来了个姜商,三人挤在一间略显有些拥挤。
“小师弟你也看到洗剑山的环境,算是人住的地方嘛,也就咱大师姐这种性子住得惯,还不惜跑到剑庐日夜受那剑气侵体的苦楚,换做我,打死也不在上面住下。”
一番畅谈,姜商也知晓了洗剑山这一代年轻弟子的情况。
大师姐耶律明月自小就被老祖带上山,习剑最早,资质也最出众,是个孤儿,身世嘛就算没人提,也逃不开悲苦。
司马长如则不同,是河内司马氏费了好大的劲才送到洗剑山,这位世家公子打小锦衣玉食享受了人间最极致的荣华富贵一下子被扔到了深山里可着实吃了不少年的苦头。
司徒阳反而是洗剑山的土著,不过出身不好,是上一代洗剑山剑奴后裔,资质在三人里面也是最不受待见,或许就是因为出身不好才养成了闷葫芦的性子,任凭司马长如和姜商两人谈天说地,就跟一尊泥塑菩萨一般连个屁都没放过。
在洗剑山兜了一圈,楞是没有见到别人,貌似整个洗剑山也就这四人在,别说跟大麓朝廷册封的护国正道九大门派相比,动不动就是上千弟子,怕是和四大圣地的其他三家比,洗剑山都应该算是人才最凋零的一处。
对这事姜商也问了个明白通透。
原来洗剑山的剑道传承不是这么好学的,是会死人的。
按司马长如的话说,上一代洗剑山的弟子,最起码有七人,可真正拿到本命剑有下山历练资格的却仅仅是一个吴卿。
至于其他的都或死或出名,原因就是在取自己本命剑之上。
说洗剑山本为世间剑冢,埋下得何止肉眼所见的这些千万柄剑,养蕴出来的凶恶剑气十分残暴,取剑一途本就是得到属于自己的本命剑认可,可承受不住剑气的反噬,结果自然就是死在剑冢里肉泥成了养剑气的饲料而已。
姜商又问起了剑奴一事,本就是剑奴后裔的司徒阳神色一暗。
原来洗剑山的取剑是有说法的。
天下神兵利器都有品级之分,有天地玄黄四品。
洗剑山作为天下剑修的圣地,每年都有无数剑修来此求取剑道,而洗剑山并不是关起门来不把自家传承流露出去的小气作态,反而是大开门户只要你来学剑,都可以。
前提就是要闯过洗剑山山脚布下的剑阵,过了那一道剑阵就代表你有资格在洗剑山求剑,可也算不上是洗剑山的弟子,换个世俗里的说法,那是外门弟子也就是来打杂跑腿的。
而这些外门弟子能晋升洗剑山嫡传弟子的唯一途径就是成功在洗剑山取得属于自己的本命剑,再根据取得本命剑的品秩来划分地位。
黄品本命剑,就是剑奴,司徒阳的先人便是如此,好不容易闯过了剑阵可只取到了在洗剑山被讥讽为不入流的黄品本命剑,这一辈子就是给当代剑冠当剑奴的命。
像青莲剑仙杨太昊,年轻时候就已经在中原之地有着偌大的名头,为想着剑道再上一层楼求道洗剑山,只不过最后取到的本命剑就是那柄平日里锈迹斑斑的遮幕黄品剑。
现在成了北辽王府的天干阏逢甲字死士,说穿了当年他就是女子剑仙吴卿的一个剑奴罢了。
而取得本命剑属于玄品的,就有机会成为洗剑山的弟子,不过嘛也算不上嫡传弟子,在洗剑山有一个传统,便是一代弟子里谁取得本命剑品秩高谁继承剑道嫡传,而余下的人,统统不过是这一人的剑侍。
一个剑侍一个剑奴,都逃不开侍奉当代剑冠的劳苦命。
将门八将里的火将独孤伽罗就是当年武林剑冠女子剑仙吴卿的剑侍。
一代七人,只有三人取得本命剑,吴卿的大鸢北顾地品,独孤伽罗的玄品,杨太昊的黄品,则就演变成了如今那两人一为剑侍一为剑奴的格局。
至于独孤伽罗为何如今不使剑,也有一个说法。
据说是当年不服吴卿,发起了挑战,最后当然是败得一塌糊涂,连本命剑都给打崩了,被洗剑山严禁这一辈子都不能用剑,却也给了一条别的路子可走,就是日后能破开一品武神境的瓶颈再上一层,方才有资格再用剑。
只是从如今独孤伽罗依然只是用剑指催发剑气来看,破开一品武神境的桎梏看来并不容易。
至于其他四人都死在了取剑过程当中,取剑凶险可窥见一二。
而如现在年轻的一代,仅仅只有三人,司徒阳已经取得了本命剑,不过还是逃不开先天的血脉,一柄不入流的的黄品品秩剑,也就是说一辈子都逃不开剑奴的身份。
只不过这一代的司马长如和耶律明月都没有取得本命剑,还没定下来一个当代剑主和剑侍的身份。
洗剑山一代只有一个本命剑品秩最高的弟子可以作为剑主,其余人等只有剑侍剑奴的身份。
原本耶律明月是这一代里最有希望拿下剑主的,不过现在来了一个姜商,好像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