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殿下同行是个什么惩处,公孙敖和赵海或许一时间还不太清楚,可要比他二人晚到一步,却也更清楚燕都内情形的曹林却是清楚,太子徐玄已经死了,而且是尸骨无存!
毫无疑问,曹林已经预见到了公孙敖和赵海两人的下场,只是在这个时候再联想到自己这次出兵一无所获的战果,曹林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燕国的军制对燕王来说太有利了!
这是曹林在这一刻突然间想到的,主将不在时军伍由军司马接掌,而军司马又都是燕王的亲信,难怪徐獬对于公孙敖和赵海的处置一点犹豫都没有,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引起军伍的哗变。
“曹林,知道孤为什么单单留下你一个人吗?”
“臣......臣惶恐,有负王上重托,天狼寨的贼匪尽数都......”
“尽数都逃脱了是吧?”
徐獬接过曹林的话冷冷地道:“本来这样空耗钱粮的战果,你比那两人更该死,可对现在的孤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孤的儿子死了,燕都被乱匪搅得一团乱,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曹林茫然地摇了摇头,看得徐獬一阵皱眉。
“孤来问你,天狼寨的贼匪都逃到哪里去了?”
徐獬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份奏报丢到曹林跟前,道:“军司马武泉报称抓到了少数已逃脱的天狼寨成员,但身为主将的你在刑问过这些贼匪后却选择了撤军,这是为什么?”
曹林捡起奏报看了一遍,这才有些无奈地道:“禀王上,确实如武司马奏报所言,抓住了几个已逃脱的天狼寨成员,也对他们进行了刑问。
可刑问的结果是天狼寨的贼匪都在副寨主红姑的带领下逃入魏国,那几个被抓的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才留在了燕国,燕国境内已无天狼寨存在,臣虽无战果却也不愿白白耗费钱粮,故而下令撤军。”
“不在燕国就可不管不顾了?逃入魏国,倒正合孤意。”徐獬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孤为什么惩处了公孙敖与徐海,却单单把战果远不如他二人的你留下吗?”
闻言曹林的脸上亦是浮现出些许疑惑,心里有些猜测却不敢确定,只得道:“臣驽钝,请王上明示。”
“孤有件事要你去办,事成之后,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哪怕是封异姓王,孤也可以应允,甚至你若心中有所顾虑,孤亦可至太庙中对着燕国的列祖列宗起誓,如何?”
异姓封王?这个词属实把曹林给吓了一跳,出身累世将门的他是知道的,燕国开国的第一个王,就曾是前朝的异姓王,眼看着徐獬目光盯着自己,曹林不由得汗如雨下。
“为王上分忧是臣的本分,只是这异姓封王与国无益,还请王上勿言,却不知道王上究竟有何事要臣去做?”
这是曹林能想到的最好的回答,异姓封王是一定要拒绝的,否则这就是自己日后的杀身之祸根,但同时曹林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徐獬连异姓封王都拿出来许诺。
“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只是孤手下在军伍中有威望有资历的人实在不多,刚刚又送走了两个,所以只能找你了。”
徐獬走回到书桌前,没有坐下,而是扶着椅背望向窗外,过了良久才用冰冷到了极点的口吻道:“出兵魏国,确切地说是举全国之力出兵魏国,届时燕国境内军兵尽数交由你掌控。”
曹林瞪大了眼睛,猛地吸了一口气,却是压不住内心的震惊,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劝阻道:“这......贸然出兵又无理由的,不太好吧?而且四国之地已经有数百年没有......”
“没有理由吗?”
徐獬似笑非笑地看了曹林一眼,眼中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曹林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徐獬处置了战果比自己好地多的公孙敖和赵海,却单单对自己选择了网开一面。
不是因为自己将那一万军兵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也不是因为自己下令撤军的举动减少了无意义的钱粮损耗,而是因为自己将天狼寨贼匪逼入魏国,无意间给了燕国出兵的借口。
“那目的呢?是消灭逃入魏国的天狼寨贼匪吗?”曹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出兵的借口有了,但作为领军主将,他更需要确定出兵的目的,因为这目的同时也是他的退路。
“目的随意!”
徐獬毫不在意地道:“无论是攻城掠地还是烧杀抢夺,都随你心意,只要能搅得魏国不得安宁就行,至于那些天狼寨的贼匪,消灭与否也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不在我燕国的境内,就当是孤送给魏王的礼物吧!”
说完看曹林似乎还是有些犹豫不定,徐獬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意味深长地道:“曹林,如果孤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那位镇守松阳郡城却被魏军活捉最后又放回来的曹岩曹郡守,是你的祖上吧?怎么,不想为你的祖上出一口气?”
曹林久久不语,徐獬似乎也并不着急,等了有好一会儿才听到曹林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臣,谨遵王令!”
“很好!”
徐獬坐回到书桌前,挥毫间便是写好了一封旨令,从抽屉内取出一方雕刻着龙头的印玺,压盖在了旨令的最后方,随即将旨令递向曹林。
“这是孤的授旨,上面加盖的是我燕徐皇室的印章,如旨令上所言,从此刻起你就是统领我燕国全国军兵的太尉了。”
曹林上前接过旨令,仔细看了一遍便是郑重地将其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