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城,一家药楼里。
席腾一身藏蓝色直裰长袍,一手端拿茶杯,轻轻摩挲着杯纹,一手负在背后,站在窗前,望着璀璨的月光。
他身后一旁的茶桌上,摆放着正冒着热气,泡好的茗茶,一侧还放着一个木盒。
是的,木盒正是无名月给他的,茶也正是他在无名月那里喝的同品。
席腾从无名月那里回来后,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寻找着让他烫嘴的茗茶,尝试了一壶又一壶,不知道是第几壶,才找到。
他从来不喜喝茶,也不熟知茶的品类,但是他想做真正的有用之人。
席腾放下茶杯,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方丝帕,看到那丝帕上的曦字,他眸色中泛起一丝别样的光芒,目光直直,陷入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此时的夜已经深了。
席腾大步流星到茶桌旁,拿起木盒,打开的那息间,一抹淡蓝色映入他的眼帘,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浮出了水面,但让他久久徘徊的是,为何要让他调查月曦辰,调查自己?难道是因为那病痛的七年?还是因为与那真正的月二小姐有关?
正当他拿起打开的木盒时,一封信柬从里面掉了出来,他眉头轻拢,骇然,不过顷刻间,他弯腰捡了起来,只见信柬上写着,白淮亲启,他无暇别想,直接将信柬收到腰间,见其时再转交。
一封信柬,全然没有打乱席腾的思维,就好像这封信柬没有出现过一般,他伸手拿起木盒中的一段透明淡蓝色手镯,缓缓坐到了圈椅上,眼神落在了丝帕上。
【无名月,月曦辰,月曦辰,无名月,……月,月曦辰是无名月,无名月是月曦辰,无疑,他们是同一人。门中除了长老外,无人知晓她的身份,看来也是有意为之。】
【月曦辰不是月府的亲生女儿,那月府的亲二女必定另有其人,如寻到时,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人心难测啊。】
很快,席腾的眼神又落在了手镯上。
【这是让她的朋友或是曾经的亲人知道,月曦辰已经不幸丧生在霓凰门的变故中,断了他们所有的念想。】
【也罢,病痛的月曦辰消失了更好,那她以后只是无名月,世火门的掌门。】
拉回思绪,他将手中的丝帕放回到袖口中,放好后,轻轻拍了拍袖口,好似在告诉这手帕的主人,让她安心,实则是他在安抚自己的心。
“来人!”席腾微敛神情,出声。
“是。”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回应。
席腾扫了一眼男子,将打开的木盒递了出去,“去,把这个断镯放到一处悬崖边,不太显眼的地方,制造一个马车坠落的场景,崖底也要有碎片,要真实。”他又看了一眼木盒,接着说:“那半块蓝珀找人送到有心之人手中便可,很快就会有人去崖边寻找。”他将整个计划都交代清楚之后,就让男子下去了。
无名月只是说了如何处理这木盒中的所有东西,那些人真的会信吗?
看来,他有必要再去一趟虹城。
这一夜,席腾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他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证实了他所有的想法,他的心很乱也很静,当然,自始至终他的决心是唯一的,为她所用,永不背叛。
在久久的思虑中,喝完那壶让他烫嘴的茗茶之后,便离开了,那时天还未亮。
然而,计划发展的很顺利,在未来三天,外面都传,月曦辰在回程途中,惨遭霓凰门爆炸,跌落悬崖,支离破碎,寻她的朋友,在崖边和崖底找到了她的随身之物,那必定是真的。
天空中,最后几颗点点亮星承受不住沉沉的睡意,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梦中,一颗颗雪白的云朵睁开了双眼,一夜的好眠让它们精神抖擞,随着一缕阳光飘过,天已大亮。
“你们终于舍得回来了?”
“吃饱喝足了?”
一道轻浅中蕴含一丝怒气的声音响起,打破云色的宁静。
龙五嘴含微笑,完全没有在意莲的情绪,“还好,还好,不算饱。”
洁神色温和,还沉浸在长桌宴的欢声中,“莲,你怎么了,一大清早,火气这么大?丹没练好啊?”
莲瞟了一眼龙五和洁,神色瞬间冷了,没说话,他仍旧带着关心的目光看着夕繁,没有理他们。
看着莲的脸色,他们也意识到不对劲。
他们随着莲的目光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人,目光垂落,他们的脸色也变了,变的极为难看。
“怎么回事?”
“我们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们错了。”
俩人低着头,齐齐出声,内心满是不安与自责,他们没有感识到,他们也知道,这是夕繁不想让他们知道,但是他们却为了那点吃食,忘记了身边的人,这才是让他们感到羞愧的。
莲也不是真的生他们什么气,只是不高兴而已,“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啊!”
一大一小俩人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低着头,快步走了过去。
他们虽然感识不到夕繁,但是能从莲那里得知一二。
只是很快,俩人脸色沉了,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耗尽半身修为去解除那个什么破手镯,修者阶品降到了三阶,简直让他俩愤怒到极点,重修回原阶品,那比正常修炼难上了十倍之多,再加上她身上还有,没有完全净化的燃空火焰。
龙五目光依旧柔和,声音却很冷,“燃空火焰需要天眼溪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