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儿闻言看向幽阳。只见幽阳微微晃动双肩,身上陡然升起一团黑烟,缭绕周身,将脸面都遮住了。只露出两只蓝光闪闪的眼睛。
“去也!”幽阳轻笑一声,挟烟带雾由屋脊上俯冲而下,直接撞开屋门,落于屋内。
此时,牛通正在屋中与妻子口角。原来,方才牛妻听到玉虎咆哮之声,吓了一跳,连忙向床外看去。恍惚看到一只青色大虎正破窗而出,开始以为是眼花,可仔细一看,窗户确实已经破烂,便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牛通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也着实吓得不轻,听妻子问话,他心中烦乱,不想解释,大声道:“别问。说了你也不懂!”
床帐血书的事牛妻也有所耳闻,此时见自己房中出现怪事,不由得猜疑起来,又想起刚刚求欢被拒之事,一时间怒火中烧,对牛通喊道:“你是不是惹了什么脏东西?!我还奇怪呢,你今天怎么会来我这,原来你就是想把那脏东西引过来,好让它来害我,是不是?让它把我害死了,你好把那个骚狐狸扶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个屁!”牛通本就心烦意乱,见妻子这一闹,更加烦躁,忍不住破口大骂。
牛妻见状,也不甘示弱,拍着床板,骂起牛通,“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良心都让狗吃了!我上辈子到底缺了什么大德,这辈子怎么会嫁给你哟……”她越骂还越觉得委屈,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之后便是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拍床。
幽阳破门而入时,牛妻正闹得起劲。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只见一团黑烟裹着一个人影出现在屋中,牛妻心知不妙,连忙止住哭声,缩回床内,并且顺手将床帐放下。
牛通见到幽阳也是吓得不轻,差点由椅子上滑下去,连忙颤颤巍巍的扶住桌子。
幽阳故意用阴森森的口气说道:“牛通!我乃是夜游神。日前留书与你,劝你向善。你不仅不遵本神之言,还请来君玄真人,妄图加害本神,真是痴心妄想!”说着,幽阳一甩手,将君玄真人交还的那块银子甩在地上。银子将地板砸出一个深坑,没入地面之下。
牛通见状又是一惊。
幽阳继续道:“这一块银子便是你请君玄真人的酬金,君玄真人要我交还给你。他已经知道你所行不义,已将玉虎收去,你的事,他今后再也不会过问。”
牛通闻言,知道没了倚仗,身子一软,从椅子上滑落,直接跪在地上。
幽阳冷笑道:“我曾经说过,‘若敢违逆神旨,必有恶报临身。’此时此刻就是你恶报临身之时!”
幽阳将右手举起,平地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的屋内桌椅乱晃。
牛通吓得连连叩首,道:“大神饶命啊,大神饶命!不是我违逆神旨,全是高小二的主意。对,都是高小二让我做的。我本来想去县衙把诉状撤回来,是高小二拦着我,不让我去。君玄真人也是他请来的。还有告唐晔的事,那也是高小二的主意。是我一时糊涂,听信了他的鬼话。大神你明鉴啊,真不关我的事!”
幽阳耐着性子,听牛通连哭带喊的说了一通,这才沉吟一声,道:“即是如此,倒也情有可原。本神限你明早带上高小二前去县衙自首,还唐晔清白。若再敢违逆,要你立时毙命!”说罢,幽阳将举起的右手向下虚斩。
牛通只觉得头顶一凉,头上发髻已滚落在地。四周头发随即披散下来,狼狈不堪。他也顾不得整理头发,伏地叩头,诺诺连声。
幽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牛通,飘然出屋,飞身来到对面屋脊之上。
灵阳见幽阳回来,轻声道:“先离开此处。”
随后三道身影越墙而出。来至无人之处,灵阳对黄锦儿道:“锦儿姑娘,今晚经我师弟如此一闹,那牛通绝不敢再出尔反尔。你安心回去好好休想,明日也好有精神去迎接唐晔。”
黄锦儿走到灵阳、幽阳面前,倒身便要下拜。灵阳双手扶起,说道:“不必如此。”
待黄锦儿站好,灵阳从袖内取出那枚簪子,交还到黄锦儿手中。
黄锦儿握着簪子,有些茫然道:“灵阳道长,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唐晔,小女子无以为报,这簪子本就是酬谢你的,还请你收下吧!”
灵阳微微摇头,道:“这簪子上的人情味太重,实在不适合我们这些清心寡欲的修行人。你还是收回吧。”
幽阳知道师兄又在信口开河,将头转向一旁。
灵阳又道:“锦儿姑娘,我还有一言相劝。”
黄锦儿道:“小女子敬听教诲。”
灵阳道:“此事了结之后,你若是想与唐晔结为夫妻,最好劝唐晔搬离临安府。这人世上,最快的莫过流言蜚语。血书的事早晚都会流传出去,你生的美貌,又没有凡间户帖,难免不惹人生疑。一旦流言四起,对你对唐晔都不是好事。长此以往,恐怕还要惹出是非。”
黄锦儿道:“道长所言极是,小女子谨记在心。”
灵阳将拢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抬了抬,“锦儿姑娘,就此别过。”随即转身对幽阳道:“师弟,回去了。”
一黑一白,两个道人飘然离去。
黄锦儿望着渐远的身影,深深施了一礼。
次日一早,牛通果然带着高小二前往县衙自首,承认自己是诬告。知县顾及与牛家的情分,对牛通只是告诫一番,把全部罪名都推到高小二身上,将高小二仗责了一顿,险些没被打死。唐晔无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