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问:“凭佐一人之力如何能救太子?”
太子说:“你不知道,昨天佐央求我带他去见见世面,我就让他扮成一个杂役混在队伍中。他全程都在,可以证明我没和楚国人干那种事。”
小臣跑出柴房去找公子佐,公子佐此时正在向戌家中。小臣知道向戌与太子素来不和,但他不晓得公子佐何时才会离开向府,只好硬着头皮叫开向戌家门,请公子佐马上出来跟他走。
当时公子佐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了。报事的家臣突然进入房间,俯身在向戌耳边低语几句。向戌喜道:“那太好了!告诉厨子要悉心烹制,务必多炖一会。”家臣领命出门,向戌转头笑眯眯地说:“刚刚有人送来一只珍稀野味,我不敢独自享用,就请公子与我一起品尝吧!”
公子佐受宠若惊,作了个揖又坐下了。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向戌就开始与公子佐聊各国的女人,从东夷聊到西戎,从北狄聊到吴越;向戌说得唾沫横飞,公子佐听得心驰神往。
日中时分很快到了,太子见小臣不来、兄弟也不来。他不禁哀叹父子之情竟然脆弱到无力抵御一个死太监的谎言,兄弟之情竟然重不过一顶冕旒冠。在这个充满险恶的凉薄世界上再活一个时辰都是煎熬,结果太子就在无尽的悲愤中投缳自尽了。那位小臣见公子佐日中没有出现,就在向戌府门前自杀了。
太子的绝望之死被伊戾解释成为“畏罪自杀”,这个说法也被宋平公所接受了。不久公子佐被立为太子,伊戾仍担任东宫内师,恭恭敬敬地服侍新太子。
太子佐直到被册立后还蒙在鼓里,他觉得兄长死得太蹊跷了,事件中存在太多无法解释的疑点,他下定决心要找出真相。由于只有伊戾了解事件的整个真相,而太子又无法从他嘴里得到任何信息;太子便秘密展开调查,希望把散乱的真相碎片拼接起来。
太子从母亲嘴里得到父亲的问题;从父亲嘴里得到向戌的回答;从向戌家臣的嘴里得知故太子的一名随从曾来找过他;从父亲的侍卫嘴里得到了载书的内容。
当完整的真相展现在自己面前时,太子佐又惊又怒又恐惧。他不能容忍身边潜伏着一个道貌岸然的杀人凶手,害怕自己某天也会遭遇他的毒手,因此立即向宋平公揭发了伊戾的罪行。
宋平公不禁顿足捶胸,他大骂道:“那个奴才平日里满口忠君爱国之言,什么‘以君心为己心’,什么‘至死不废君命’。哪知道背地里却是个无耻凶残之徒,连寡人的太子都敢陷害!”
太子说:“奴才都是这样,否则为什么叫奴才呢?”
宋平公马上下令给伊戾来了个“水煮活人”,又强迫他的族人把他的尸体吃下去了。
但是对于谋杀案的另一个凶手、向戌,太子佐却更加殷勤地侍奉他,生怕引起对方的不满——毕竟向戌是位连宋平公也惹不起的人物。向戌虽然对太子佐的殷勤感到满意,却一直对太子的母亲心存芥蒂。
原来弃自幼长在后宫,并不熟悉官场之事,也不擅长巴结权臣;她每日里只是与共姬、姐妹们泡在一起。她很少抛头露面,更不要说主动与权臣们搭关系了。而她的无心之举却被向戌视为假清高和目中无人。
但是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使向戌消除了对平夫人的不满。
某日,向戌在马场看见一名技师正在训马,他随口问道:“好骏的马呀!这些马是谁的?”
技师回答:“是君夫人的。”
向戌故作惊讶状道:“君夫人不是去世了吗?哪里又冒出来一位君夫人?我怎么不知道?”
技师回宫后向平夫人做了汇报。平夫人若有所思道:“我不主动结识有夫子,又怎能要求夫子认识我?”
第二天,平夫人派人带着美玉、宝马和锦缎来到向戌府中。向戌问来人:“这些礼物是谁送来的?”
来人说:“君之妾、弃使小人来献礼于夫子。”
向戌说:“胡说!是君夫人!”
来人改口道:“君夫人使小人来献礼于夫子。”
向戌这才行稽首礼,又收下了礼物。
伍氏不属于楚国王族,伍氏在楚庄王当政时期首次登上政治舞台。
原来,伍参小时候被送进宫陪太子吕读书,与太子形影不离。伍参小时候是个活泼淘气的机灵鬼,又不像别人那样只会对楚庄王唯唯诺诺;两个孩子时常换上便服溜出王宫、甚至都城去“放飞自我”。
长大后伍参便成为与楚庄王最谈得来的人。楚庄王在征服郑国后如果没有受到伍参的强烈刺激,继而北上拦截晋军的话,邲之战根本打不起来。楚军取得胜利后,伍参的风头盖过了诸王子和大臣们,成为楚庄王身边第一红人。
伍参的嫡长子名叫伍举,伍举娶了王子牟(申公子牟)的女儿。王子牟由于受到王子追舒的迫害不得不逃离楚国;伍举为王子牟出逃提供了帮助,不久也被迫流亡到郑国。
王子追舒后来虽然被处死了,但是两人仍然没有被召回,仍然流亡他乡糊口求食。伍举到郑国不久收到了王子牟的一封信,信中说他已经到了晋国,并且得到了晋平公的重用;他希望伍举能过来与他一起为晋国效力。
伍举接受了邀请,于是收拾行装离开新郑。
当年伍参与蔡国太师公子朝交往甚密;受到父辈影响,伍举与公子朝的儿子、声子(公孙归生)也成了好朋友。伍举出发时声子受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