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考试内容并不复杂,只要能用毛笔写出合格字体即可的童试?”
陈平很想再问一遍喜儿这个问题。
一场并不复杂的童试,硬是从写毛笔字变成了炫富,然后舞弊、跪舔,再然后抬圣像祈愿,最后连考场都干脆成了屠场。
炫富的金益被剥成光猪打出去了。
舞弊的石得一硬生生被吓死了。
还有张放的6名心腹,被张放亲自出手杀掉了。
没错,最后死的是张放的心腹张三等人,而不是傅献庭、孟寿和陈平。
原因很简单,傅、孟、陈等人是当事人,杀了张放掩盖不了。
但他那些心腹却不要紧,没人会关心他们的下场。
一场童试死了7个人,还抓了1名儒门修行者,最后还有全天下的书圣圣像泣血事件,真可谓是考得轰轰烈烈。
这场童试出现了很多失败者,金、石、张,还有因为担心被牵连而主动退出的米硕。
当然肯定也有得利者。
孟寿,米硕主动退出后他的仿《石翁生平帖》被评为甲等,顺利通过童试,《乞银帖》上留下大名等等。
傅献庭,除掉张放以泄多年积怨,成为启阳儒门、官学暂时的最高权利者,种下儒门撕裂的隐患,获赠《乞银帖》等等。
陈平,得到了这场“血腥”童试的最多好处。
启阳本年童试榜首,《乞银帖》作者,书圣之后水平最高的书法家等等。
实际上,事情之所以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最根本的原因只有陈平一个人清楚。
所谓的“圣像泣血”,不过是他的特效金手指的一次大规模应用罢了。
本质上跟他用特效版“广播体操”吓退山贼没什么差别。
其余的,都是机缘巧合,跟他本人没多大关系。
傍晚,试金台,傅献庭,陈平。
试金台空无一人,视野极其开阔,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陈平点头,然后抢先抱拳拱手,笑意满满地道:“傅大人,恭喜了。”
傅献庭顺势改抱拳为抚须,面上笑意不留痕迹地收起,沉声道:“何喜之有?”
陈平并不点破傅献庭的心思,而是借手上的《乞银帖》隐喻道:“好物收入囊中,得偿多年夙愿,岂不可喜可贺?”
“噢?”
傅献庭目露讶异之色。
对他这样城府极深的老狐狸来说,能让他露出讶异之色,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他不清楚陈平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能听得出来陈平“得偿多年夙愿”6个字,指得绝对不是《乞银帖》。
面目如此俊逸之人,竟也是老奸巨猾之辈?
傅献庭心中少许不安,面上却不露分毫,随口谦让道:“倒是托了无奇你的福了。”
陈平喜笑颜开道:“连傅大人都这么认为,看来我还真是居功至伟,既是这样,不如我就提几个小小要求?”
以傅献庭的城府,也不免对陈平的表现瞠目结舌。
见过顺杆爬的,没见过爬得这么溜的。
别人只是随口谦让,你还真当自已有多大功劳啊?
陈平知道“圣像泣血”的根由,但傅献庭不知道,他只以为真是书圣不忍见《乞银帖》被埋没而人前显圣。
这样的事情,陈平只是恰逢其会,说到真有多大功劳,还不至于。
傅献庭老奸巨猾,弄清楚陈平底细之前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他面朝夕阳,背对陈平,云淡风轻道:“说来看看。”
陈平走到傅献庭右手,同样面朝夕阳,幽幽道:“说是要求,不如说是建议,对傅大人所言所行的几点建议。”
傅献庭默然不语,暗自揣测陈平的目的。
陈平竖起左手拇指,“第一个,金益科场舞弊,金家在背后出力不少,不可不罚。”
“啊?”傅献庭侧目而视,讶然道:“陈无奇,你这是想……斩草除根?”
陈平侧过身正对傅献庭,很坦然地点头回应,“没错,确实是斩草除根,既然已经得罪了金家,怎么也不能容他们安然度过此劫,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说起金益金伯利,陈平跟此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多少还要受点指点的恩惠。
就算后来金石勾结,把持科场,差点断了陈平进军儒门的路子,那也并非针对陈平,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金益被当场除去儒衫剥成光猪打出官学,颜面全然扫地,心中绝对不可能没有仇恨。
傅献庭位高权重,金益恨不起,也不敢报复,想要发泄,那就只能是孟寿和陈平二人。
孟寿多少还有家族保护,陈平呢?
一个《乞银帖》作者的虚名,在金益和金家的滔天恨意面前,能有多大作用?
很明显,如果陈平不抢先出手斩草除根,那等来的一定是金家源源不断派出来的杀手。
他可是想要长生不老的男人,蠢成那样可是长生不了。
除了金益和金家,失去仓石老人的石家,张放本人,还有张放背后的支持者,陈平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所谓你死我活,意思就是你死了我才能活。
你要不死,我如何能活得下去,活得安稳?
这些东西穿越前的陈平是看不透的。
不是因为他蠢,而是因为他太天真,太不把自已的小命当回事。
现在他是死过一次的人,除了自已的性命,还有什么看不透,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第二个,石得一已死,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