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宫殿被外面连片的火光忽暗忽明的照耀着,摆放于殿内的那些玲珑雕塑,也在暗淡气氛中像极了从远古荒原中走出的凶兽,气氛顿时间凝固的就像是一场暗无天日的地狱时刻。
大梦初醒的血霸默不作声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顶部,面色平淡的就像是一张干净白纸,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虚幻梦境中缓过劲来。
直到半晌时间后,他看到床榻帷幔之外有个男人影影绰绰的晃动,冷静步伐就像是百鬼夜行,最终是冷静而又镇定的负手站立床榻之前。
血霸眉眼在一瞬间被紧绷起来,他下意识是颤抖手掌指向血达,冷寒如刀的话语声响起:“逆子,你还有有脸来看我。”
血达听着血霸的责骂,不恼反笑,挑动眉头将父亲那露在外面的手臂重新放进了锦被,极为狷狂无礼的嬉笑就一阵阵的开始了:“父皇,儿臣在南方一听说你身体病重,就立马就赶了回来,你现在这样说,实在是令儿臣心寒。”
血达说罢,故意做出了几分暗自垂怜的样子,神情肃穆而又庄严,仿佛此刻真的在面对着神明一般的人物。
“逆子,休要叫我父皇,我没有你这个儿子。”面对血达如此假惺惺的作态,血霸唯有激发出最为凌厉的愤怒,来进行无能为力的怒骂。
可或许是奇绒鬼销散的毒性入侵太过厉害,又或许是血霸的过分激动,加剧了生命终结,他竟是疯狂颤抖中,吐出大量鲜血。
血达看着玄宗级别的强者落的如此下场,心中不仅没有半点悲凉,反而是有种病态的喜悦和得意:“父皇一定要保重身体,你这番模样,儿臣看在眼中,痛在心里。”
“我如此模样,难道不还是你在背后一手策划,枉我血霸一生要强,最终却是生出了你这种不孝子孙。”血霸鼓足力量从床榻上翻动,干枯手掌颤颤巍巍的指向血达,微弱的质问声听起来十分哀若,就好像垂死猛虎在低声呻吟。
“我给过父皇你妥善的选择,两个月前同样是在这里,我希望你退位让权,将北方的未来寄托在我身上,自此,我也将保父皇安详天年,可是父皇你拒绝了这个选择。”
“我还没有死,这天下我不给你,你就不能枪。”血霸嘶声力竭的怒吼在寝宫中长时间回荡,配合着宫门外那时常响起建筑倒塌声和弩箭飞射声,听来有种莫名的悲壮。
“父皇可是忘了,当年在爷爷还未仙逝之时,你也曾向他索要过血宗的皇位。”血达似乎对于血霸的这番陈述十分不解,因为在他看来,目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当年血霸在金色大殿上的所作所为并无二致。
血霸稍微愣神几秒时间,冷笑的同时尽显大量凄凉,就像是个被命运捉弄着的老人,在时代巨变的庞大洪流面前无力的就像是蚂蚁:“那是因为我十年如一日的战场拼杀,是因为整个血宗,只有我才能威慑四面八方的强敌,也只有我,才能够更好的掌握血宗军队。”
血霸低声言语让他重新回到了那场还没有完结的梦境中,依稀记得在金色大殿上的宴会结束后,年纪已经有着上百岁的血岩患上了无法抑制的重病,来自天下的名医们面对着衰老老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他在不断虚弱中愈发沉沦。
先皇即将病逝让血都中的皇位之争显得更加激烈和复杂,血霸和血仇天两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从昔日的无话不谈,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彼此的属下都在朝堂以及市井,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战斗,整个血宗似乎是在一时间,就从四海之内歌舞升平,变成分裂极为严重的大树。
不过即使在那样的混乱的时局下,已经虚弱的无法起身行走,就连日常的饮食都需要被人的照料血岩,却是在临死时刻,做出了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血岩出人意料的将血仇天排除出了血宗宗主的继承范围,同时以白纸黑字般的圣谕,向着血宗的满朝文武百官宣布,血霸将成为自己死后的血宗唯一统治者。
时至今日,还有着许多人对于血岩当年做出的决定十分不解,毕竟在此之前,久伴于老宗主身边的是血仇天,而且无论是才学还是人品,血仇天都为世人百官所接受。
不过在当人们看到成为血宗宗主的血霸,在上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决策,便是向着西部和南部战场增兵后,就隐隐明白了老宗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执掌军队的血霸在多年战争中已经积蓄起了威望,这种威望不仅仅局限于血宗,还有环伺四周的强敌。
西方和南方的敌人会因为血霸而继续保持对血宗的恐惧,北方大地上任何想要犯上作乱的人,也会因为忌惮血霸的强硬姿态,这样,庞大血族才会永远安全而没有危险。
事实也证明了血岩的选择让血宗未来保持了和平,虽然血霸治下的血宗在经济上无法恢复往日繁荣,同中土人族帝国们的关系也将至冰点,但在这漫长的三十年时间中,北方土地上的人民都保持着的祥和的安居乐业,宗室朝堂也极为稳定可靠,未曾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党派倾轧,这一切,都来自于血霸强悍的个人战力,以及当年不朽的战功赫赫。
不过细数过往的这三十年,血宗也曾发生过震惊天下的大事,就在血霸成为血宗宗主后的不到半年时间里,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血仇天,已然是在权利争夺失败的困境中变化了心境,他开始性情易怒且容易猜疑,对于父亲决定的强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