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更加尴尬了,院子里的人他都认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就在这时,只听府外有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按堂国律例,皇帝驾临臣子府,非府上主人,一律需要回避。
众人一听,纷纷走入后院,汴海不懂礼数,也被赵香艺拉了进去。
一时间,偌大的前院只剩下汴梁一人。
少爷府的大门打开,进来了三个人。
正中间的是皇帝李老爷,几个月不见,看上去更加威严了。
左边是段骑浪,进门后,立刻在门口站住了。
右边是洪公公,大约落后一个身位,一直跟在皇帝身边。
“要跪吗?”每次见到父亲,汴梁都会有这个问题。
李老爷摆摆手,他明白,若是儿子真心想跪,也不会这么问。
“找个方便的地方,我们爷两说说话。”李老爷微笑着说。
听到这句话,洪公公立即唤来管家去中间的房屋张罗了。
皇帝要谈话,总是要准备一下的。
汴梁看着这位父亲,心里又警惕起来。
“父亲,我刚回来,你不会又让我出去办事吧。”他小心的提防着,语气略带讥讽。
这位父亲安排的事情,每次都是要人命的,若他这次还来,那真对不起,哥不干了。
李老爷看着儿子,脸上依旧笑容可掬,“不办事,听说你回来了,我时常过来找你,只是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从汴梁回家的第一天,他就过来了,可儿子,那里是什么情绪不好,简直就是在梦游。
皇帝也有请了很多御医,却都束手无策。
无奈,只能让两个儿媳好生照顾。
今天他也是按例过来,不想儿子已经醒过来了,这让他很是高兴。
“那就好。”汴梁也笑了。
父亲虽然谋划起来可怕,但是说话,向来都是算数的,也不曾欺骗过自己。
“什么事那么神秘?”汴梁问,心里也有些疑惑。
他看到洪公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正朝两人走来。
如果只是一些家常琐事,院子里不好说吗?
难道和海族人有关?
若真如此的话,父亲的目的就不好说了。
李老爷“呵呵”笑着,迈步走进了屋子,看上去神秘兮兮的。
汴梁也只好跟了进去。
等门关定之后,李老爷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清茶。
他轻轻的吹了两下茶杯上的热气,开始说道,“儿啊,世人皆知你是人鱼所生,这事你信吗?”
汴梁伸向茶杯的手停住了,他看了一眼李老爷,发现父亲一直盯着茶杯里的开水,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仿佛真的仅仅是喝茶闲聊。
哼,他的心里冷笑着。
圣人的事情自己都清楚,那是乐海族人用圣水之刑制作的。
父亲这么问,显然也是知道答案的。
李长生啊李长生,你这一生,真是悲哀,从出生之后,就一直被人利用,尤其是你那名义上的父亲。
这么一想,他心里对李老爷就不那么尊敬了。
“信不信重要吗?”汴梁也拿起了茶杯,轻轻的吹了起来。
李老爷明白儿子的意思,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年我在宁县海边,遇到一个濒死的海族人,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就是你。”
“她说,圣水越来越少,海底终归是呆不长了,如果有一天,海族人上岸,或许这个孩子就是变量。”
“我将你带回家之后,就像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娶妻,因为幼时有疾,不能人道,娶妻之后,难免会有人怀疑你的来历。”
说到这里,李老爷大口的喝茶。
刚才的话,他说的平静,心里却是万分难受。
如今他是皇帝,这片大陆至高无上的存在。
可他不得不将心里最不愿意提及的伤疤翻出来,这是何等的痛苦。
不能人道,也就是说不是男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皇帝位置,绝对坐不稳。
没有一个百姓能忍受阉人做皇帝。
“就这些?”汴梁放下了茶杯,这水他一口都喝不下。
李老爷说这些,无非是要告诉他,海族是确实存在的,但是这些自己早就清楚了。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抗击海族人呢?
就凭陆地上的这些军队,去抵抗海族人的舰队,脑子没坏吧。
那不是战斗,那是去送死!
这种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干的。
“哎。。。”李老爷也放下了茶杯,又叹了口气。
“北海已经彻底沦陷,当地守卫前来求救,宋云要去,被我拦下了。”
李老爷不敢去看儿子,他的手有些颤抖。
海族人上岸,根本不是堂国所能抵挡的。
如今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变量”这个儿子了。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将心中的秘密给说出来。
“打不过的。”汴梁很干脆的说,他不想给李老爷希望。
因为这种希望,连他自己都看不到。
“不信你可以去问薛慕澜,不是我长他人志气,一艘战洋舰,足够杀尽堂国人。”汴梁很肯定的说着。
不说黑子炸弹,核弹这些毁灭性的武器,即便是暴风弹和热流弹,就足够消灭堂国了。
李老爷再次叹气,这些天来,薛慕澜说的那些故事,也有传到宫里,他也听说了一些。
再加上北海的事情,皇帝心里也有了判断。
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