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无论太祖、太宗,哪怕是对外懦弱的真宗也好,谁不曾是个仗剑天涯的少年?
只是在这些关乎国运的大战中,被现实狠狠摁在地上摩擦。
摩擦之后,只能收起满腔的热血,套上面具,依仗文官的支持,维持可怜的皇权。
若是日后神宗五路伐夏成功,这个足以扭转国势的君王也不会郁郁而终,英年早逝。
文官们一次又一次将君王的妥协,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祖制,武人一次又一次拙劣的表现,磨平了君王的豪情与理想。
可今天,他们算错了局势。
赵祯想了想,朗声道:“燕王李现,文武双绝,忠贞为国,日月可鉴,门下拟旨,封太子太傅,不得违旨!”
什么?
群臣愕然,官家,您还没立太子呢?!
“陛下三思!”晏殊跳出来急道:“祖制,非赵姓不得封亲王,非大儒不得封太子太傅,陛下,万万不可!”
晏殊急了,本来李现封燕王就已经惹了一帮礼学教士们的逆鳞,如今封一个武人做太子太傅,这是铁了心让下一任君王走上穷兵黩武的路啊!
这事儿别说保守派坚决反对,哪怕韩琦那帮新政派估计也没法善了。
更别说了,官家您不是还没立太子不是,您别忘了,您如今膝下没儿子!
“祖制?呵呵…朕今日之功仰仗的是新政,仰仗的是高呼万岁,百战百胜的军队,大宋,受欺凌的日子难道还少了?那时候的祖制,有多少是先祖真心所为?!”
赵祯罕见地发怒,不趁着现在被推上顶峰的皇权做些事情说些话,等到以后,可就举步维艰了。
韩琦无语,他内心有些认可晏殊,可李现又是义子,此时的沉默与反对无疑。
富弼和杜衍也低着头不说话,大佬不开口,自己说的话又能有什么分量呢?
赵祯又道:“燕王早已就‘千岁’之事发来劄子,他自请去王爵,此生再不担任任何军职,这份气量你们何人能有?
太祖当年去权贵兵权,还不是因为禁军精锐尽丧高梁河?!”
韩琦此时心念流转,李现与官家早已通过气,两人必定就将来达成了一致,王爵未削,那就是现儿战后将会放弃军权!
哦…你这还不是和太祖一个模样?
唉,看破不说破,不过有件事情不得不问清楚。
韩琦:“陛下圣明,臣今后定会好生教导燕王,只是臣有一事不明,陛下您何时立太子?”
鄂王赵曦庆历三年薨,如今宫中只有汝南郡王的儿子赵宗实当皇子养着,你这是要立他为皇储?
跪在地上的晏殊惊愕地抬头,韩琦竟然不反对?老匹夫…不过立储这事儿老夫也很感兴趣,官家您到底怎么想的?
赵祯微微一笑,接着一个喜讯传来:“皇后已有两月身孕,朕还年轻,还担心没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