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生活仅维持一天半,今天怎么都得去店铺。一大早,李承接到高田时雄的电话,他将在中午时分抵达港岛。
抵达摩罗街店面时,张博葵老爷子正躺在懒汉椅上戴着老花镜读报,忽然想起那件镇水法器——忘在万惠小区的家中了。
“张老,张哥呢?”李承问道。
“东家来啦。”张老扶着吱吱呀呀的懒汉椅坐直身子,朝李承笑笑,“他今天过海去斗门。怎么,你找他有事?”
李承懊恼地拍拍额头。
生意是讲究时效性,一件物品在急缺时的价值,它的价值往往成倍放大。错过昨天,也不知张峻毅口中的客户,找到镇水法器没有?
见老爷子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李承连忙笑着摇摇头,“张哥说有个客户在找镇水器,巧了,昨天我寻摸到一件不错的东西,准备匀给他。”
“你给他电话吧。我估摸着他过海,也是为这事。”张老日常除了帮万隆堂和李承这边看看货,已经不负责经营许久,什么客户,他不是很清楚。
李承拿出手机拨出,对方不在服务区。
呃,那一定已经在海上飘着——斗门是珠海下属的区,港岛有直接发往斗门的轮渡。
斗门,是国内文物古董私运港澳地区的集结地和中转枢纽,黑市交易很猖狂,寻找合适的镇水法器,应该不难。
算了,如果张峻毅找到合适的,自己那件蛇鼠蝠罐就留着吧,反正古月轩精制的宫庭镇水法器不愁卖,只是利润多寡之分罢了。
既然张峻毅不在店中,那件镇水法器就不用取过来了。
和吴卫忠、蔺建明几人打了声招呼,李承上楼,泡一杯清茶,将《流沙坠简》摊开,享受一下书香茶香的悠闲时光。
孰料,十分钟不到,吴卫忠上来敲门,有客上门拜访,指名要见他。
李承有些奇怪,他在港岛的朋友不多,基本上都知道他的手机号,也清楚李承并不常坐镇店中,所以,他们来拜访之前,都会电话通知一声。
会是谁呢?
跟着吴卫忠下楼,一楼站着两人,一位梳着大背头,身材略胖;另一位精瘦,卷发,正背着手打量着店面陈设。
嗯?都不认识。
“两位好,我是李承。”李承笑着朝那位胖哥伸手。
“小师弟这店面不错啊。”那胖子伸手与李承握了握,笑着说出的这句话,让李承一怔。
另一位精瘦卷发中年人,此时已经回头,嘴角微微翘起,目光中,毫不掩饰审视。
李承的目光迅速聚焦在他身上。呃?他怎么来了?
雷泽,饶老的记名弟子,曾有很大机会成为入室弟子的!
李承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饶师放弃他的,还是他本来就没有很强烈的拜师愿望——雷泽是现役军人,解放军出版社的副主编,中校军衔。
八十年代末,出版社的日子都不好过,他办了停薪留职,与朋友一起创办《东方夜报》,未过一年即关门倒闭,随即专注于风水研究。
他的编制一直还挂在解放军出版社……
“雷师兄,初次见面,我是李承!”李承主动向对方伸手。
拜师饶老近两年,李承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大师兄”,不过,饶老家中有他们出席活动的合影,因而李承对他“慕名已久”。
“不错,挺精神的。”雷泽挂了一丝微笑,和李承搭了搭手,算不上热情,倒是问了一句,“饶师的身体还康健吧?”
“挺好的,家中正在筹备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李承说这话时,看了对方一眼。
雷泽的眼中,似乎流淌过一丝沮丧,又似乎没有,他很快点点头,“那就好。最近一年多,杂事太多,已经很久没去看老师了,我明天早晨去看看。”
“小师弟,我是赖东明,你师哥的书画门师弟。我俩现在合伙,在竹园街那边开了一家风水咨询及设计公司。你哪天有空?过去帮师哥指导一下?”
那位胖乎乎的赖东明,很会来事,见氛围略显僵持,立即上来插科打诨。
“赖哥好。”李承可不会喊他师哥,朝他笑笑后,伸手邀请两人上楼。
“雷师兄,今天来小店,有事?”上玄关时,李承回头笑着问道。
“你前几天是不是去风水街?还在廖太和剑铺买走一件瓷器?”没等雷泽回答,赖东明抢着说道。
呃?他们怎么知道的?
赖东明主动解释道,“我和你师哥,经常在廖太和剑铺定制法器,因此和老周舫一家很熟。那天,他带着瓷器来我公司,巧了,我和你师哥都回国有事,下面的那帮员工没见过好东西,听说那是一件价值几十万的老古董,争相拍照合影。”
“这不……昨天我们回港,你师哥看到照片,认出那是一件镇宅法器。”
一番话说得他气喘吁吁,他站在二楼会客室门前歇会,接着说道,“我和你师哥,最近在负责霍英东家在建的番禺天后宫的风水总设计,就差一件顶级镇水法器……从周老头宝贝女儿那找到你的消息。”
“你师哥也想看看你。”他双手一摊,示意道,“这不,我们就上门来了。”
合着,那天购买蛇鼠蝠罐,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得亏两人不在公司,否则以他们和周舫的交情,只怕这件东西,未必能落到自己手中。
李承笑吟吟地将两人迎进会客室,“雷师兄,还有赖哥做得好大买卖,竟然承接下霍家的天后宫风水总设计,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