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清缘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这才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就看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换做谁,都会觉得害怕的吧。
“啊!”清缘顿时精神起来,双手撑着床板猛然坐起,可却因过大的劲,牵扯到了伤口,好在已是伤口已是结了疤,无了大碍。
趴在床边的小家伙见状,惊得向后一退:“小哥哥,是满满吓到你了吗?”没等清缘回答,她接着说道,“满满不是有意要吓你的,只是姐姐出门前吩咐了满满,让满满守着你,所以满满才趴在了床边。”
“没关系的,满满姑娘。”他朝着一脸愧疚的小姑娘笑了笑,不过很快又收回了笑容,扭转着眼仁在房屋中寻找。
果然,没看到女施主的影子呢,是一早就出去了吗?话说回来,我的医诊费和这些日子来的衣食住行都是她付的,自己还真像个累赘呢……
清缘沉下眸来,在脑子中胡乱思考着,越想,便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
而他落寞的神情,正巧被满满望入了眼。
“小哥哥,你怎么啦?是还在生满满的气吗?”单纯的小丫头还以为清缘是在生自己的气,连声向他道着歉。
“怎么会,满满姑娘,小僧并未生你的气。”小和尚连忙将语调弱了下来,生怕再吓到眼前这个瘦小的姑娘。
经他那么一说,小丫头才舒了口气,洋溢起好看的笑来。
“那小哥哥为何紧缩眉头,是在担心姐姐吗?”满满一语道破了清缘心中所想。
“才,才,才没有,只,只是……”
不知为何,被戳破心事后,清缘竟是结巴了嘴,一句话在喉咙处酝酿了许久都没能吐得出来。
此时他的这副模样,逗得满满笑出了声来:“小哥哥就是在担心姐姐,还不承认。”
她比了个鬼脸,跃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桌前,将压在茶杯下的一张纸条抽了出来,转身递交到小和尚的手中。
“天还没亮姐姐就走了,临走时,将这张纸条压在了桌上,嘱咐满满如果小哥哥醒了,就将这张纸条拿给你看。”
清缘点点头,将叠放的四四方方的纸条展开,而纸上,只着一行清秀娟丽的字体。
“日落之时吾将归,勿寻。”
无名留下的字条就和她本人一样的惜字如金,也如她本人一样,神秘莫测,短短的九个字,足令人摸不着头脑,不明其中意。
正当清缘猜测着无名会去何处时,一旁的小家伙凑上前来:“小哥哥,姐姐字条上留了些什么呀?你可以告诉满满吗?满满不识字。”
“好啊,小僧念给姑娘听。”随后,他便将字条上的话如实念给了满满听。
“姐姐总是说些很深奥的话,没想到,就连留下的字条也让人猜不透呢,不过也正因这样,姐姐才是最独特的姐姐呢!”
听罢,满满便挠着头傻笑起来,几分娇憨姿态显得她愈发可人,若是再胖些,那应该子。
“是啊,女施主她是个很独特的人呢。”温柔的少年回应着女孩的话,可是心中对她的担忧,仍是不减半分。
“满满姑娘,虽说女施主留下了字条,但小僧仍是觉得不妥,还是得亲自出门一寻。”
清缘边同女孩说着,边将外袍披上,三两下工夫便穿配整齐。
眼看他就要向门外走去,满满顿时小跑过去,伸开胳膊拦住了他的去路。
“哥哥不能走,满满答应过姐姐的,在姐姐回来之前,都会看守住你的!”
“可是,任凭她一个人在这陌生之地,小僧放心不下……”
他犹豫再三,终于将心中担忧道了出来,不过清缘的担忧,亦有他的道理,以无名的性格,保不准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哥哥你就放心吧,姐姐武功盖世,是女英雄,不会有事的。”小姑娘咧开嘴露出好看的小虎牙来,“哥哥就和满满一起在屋里等着姐姐回来吧,好吗?”
“这……”就在清缘踌躇的片刻须臾,就被女孩截断了话。
她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衣摆:“哥哥,能教满满认字吗?满满想在姐姐回来之前将自己的名字写给姐姐看!”
对于小孩子的请求,他自是无法拒绝的,于是乎,他只得老老实实留在客栈内,教着这名小家伙学断文识字。
而无名那边,真发生了一些意外。看来,小和尚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洛河县十字街口,一群自街角各处的百姓将苏家豆腐摊围堵的水泄不通,正以看热闹的心态凑着热闹。
本是在指着无名鼻子破口大骂的苏家娘子,见自个儿的摊位被团团围住,一时间的火气来得更大了些。
“好了,托你的福,老娘今儿个的生意都做不成了!”女人直接将切豆腐的小刀往砧板上一剁,扯着嗓子便朝众人嚷嚷起来。
“既然今儿个大家伙都在,那就给我评评理,看看这事究竟是谁错!”
她双手插着腰,横飞的唾沫星子劈头盖脸地落在前排之人的脸上,言行举止,都是一个泼妇所为。
这苏家娘子虽是体型瘦弱,但在洛河县中,却是出了名的彪悍。
莫约是三年前,她家那不争气的男人趁她出摊卖豆腐的时候,暗地里和邻家小寡妇搞在了一块,可却不巧地被赶回家拿秤砣的苏娘子撞个正着。
这事,若换作别家的娘子,就算心中再怎么委屈气愤,也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