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将她的身子扳了回来,拈着一粒药丸按入了她的口中,“你这毒便是我最挂心的事,来,吃下这粒药。”
“唔。”云洛的手指尖仍是这般冰凉,轻轻滑过她的唇角,千伶吞下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这药才吞进肚中,她就感觉到一股气流流至身体各处,伴随着一种清新舒畅的放松感,尖刻的刺痛渐渐淡去,她顺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呼吸也比方才顺畅了许多。
云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反应,体贴备至地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千伶惊喜地说道:“不疼了!这可真是奇药啊,可真想学学这药方!”
看她这般反应,云洛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她还是小时候那样,每每他从集市上淘回她喜欢的书籍,她便是这般兴奋欣喜,一张嫣然清丽的小脸涨的通红。
他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说道:“药方是报国寺的秘传,怕是不可能外泄,且这药制作步骤极为复杂,主持每日只能炼得一粒,所以以后我须得日日带来给你服下。”
“如此……看来我是学不到了。”
“先顾好你自己的身子吧,此毒需要每日服此药,所以,我是不会放你一个人去南疆的。”
云洛仍无法忘记她曾说过的话——子玄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只想独自去南疆守着他。
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他用自己生命来保护的那个人,却要为一个死人糟蹋她的一生幸福,每次想到这里,他总是心情郁结难舒。
千伶闻言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哥哥是希望我留下吧?”
“我们从未分开过,即使是你在久府的那些年,可你若是真到山高水远的南疆,就算是派人保护着你,递送一封信都要好几日。”云洛边说着边感慨地将她搂进怀中,一阵芬芳的木兰花皂角洗过的清新发香直沁入心脾,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抱的人是亲妹妹,忙又讪讪地松开,心中暗暗自责总是失了分寸。
看着他猛地将她放开的尴尬模样,千伶心中不知为何也有一些奇怪的情绪缓缓升了上来,她拉过他的手怅然道:“哥哥,就算我不去南疆,我能待在你身边的时间也不多。”
“为何?”
“我不是只有三年的时间可以存活么……”
云洛疑惑地问道:“不是说还有子瑜吗?”
千伶苦涩地一笑,“如果嫁给了子瑜,那从此以后我便要离开皇宫入住久府了。”
云洛这才恍然,寒声道:“是啊,那样的话你又要去久府了……”每次她一去久府,就会离他远远而去,他对久府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任何好感。
虽然云洛从来未曾明说过什么,可平素的一言一行里,千伶也能渐渐地有所察觉他心中一些微妙与不同。她听千鹤说他甚至没有去过钟眉的厢房,他当真不要一个孩子,百年以后让云离的孩子继位么?她此刻反而希望他会是一个好色的帝王,虽说后宫佳丽无数争宠斗艳,却无须为他担心子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