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回来的缎君衡直接将魅生带到了床边,视线定在质辛身上宠爱笑着:“小少爷就是他,名字质辛。”
魅生点了点头,压着心头紧张望去。
襁褓中质辛依然沉沉睡着,小脸蛋儿白嫩圆润,粉嫩的唇在睡梦中不时砸吧着,两只蜷成拳头的小手伸展在毛茸茸的脑袋两侧,向对什么人投降似得,一动不动。覆盖在襁褓上的薄被早已被他小脚丫子蹬踢到了圆滚滚得肚子上。
要多可爱有多可爱,魅生看着眸底泛出了孩子气的亮光,忘记了身后还有缎君衡,不由伸手疼爱得将薄被拉起,盖至质辛脖颈间,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他,完了还欢喜道:“以后魅生来照顾你和十九少爷。”
“呵呵,”背后的缎君衡突然轻笑一出声,魅生吓得嗖然缩回了手,满脸通红,急忙转身双膝跪了下去:“灵……灵狩,奴婢知罪,不该擅自摸质辛少爷。”
缎君衡掌心当即飞出一道灵力,在她距离地面还有不到一指宽时阻止,雄浑的灵力强迫她屈着的双膝慢慢直起来:“方才在流花苑中说过,逍遥居不兴跪拜,日后再犯,质辛和十九你也不用照顾了。”
魅生惊得脸色一白,慌忙急抬眸看向他。,一霎急红了眼圈儿:“灵狩!我再也不跪了!让我伺候质辛少爷和十九少爷吧!”王上让她监视天之佛之子和缎君衡,若不能在近旁伺候,如何可能做到?她日后性命亦难保!
缎君衡本是温和说着,见她急成这般样子,笑了笑回眸捏了捏怀里十九的小脸蛋儿:“只要你不跪,缎某不在的时候自然要你照看他们二人。走吧,去看你的住处,等质辛醒来,你再来陪他玩儿。”
魅生这才破涕为笑,红着脸激动垂下了头:“奴婢谢过灵狩。”
缎灵狩眉头倏然一皱,笑叹摇了摇头:“好端端的小丫头,莫学把那宫里的规矩带到逍遥居,日后自称我便是。”
魅生怔了下,见缎君衡眸光温和,还从未有人如此平等待过她,若非宙王这次要让她做眼线,她在宫里还是个低等下作的奴才,被当牛做马使唤,心头涩暖,本就干净的眸里浮现了丝她的年纪该有的单纯欢乐,轻点了点头:“奴……我知道了。”
缎君衡眸底精芒亮光一闪,转身笑向房外走去:“走吧,随本灵狩来。”孺子可教也,王上,莫怪臣把魅生来日教成了臣的人。这孩子颇得臣眼缘,只能对不住王上了。
魅生急忙跟上,来到了缎君衡卧房的隔壁,她的房间竟然会在这里,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珠子,“我……灵狩……这……我怎么能住在灵狩房间旁边?”
缎君衡笑瞥她一眼,空出一只手推开了门:“你不住得近,如何照顾两位少爷,他们都与我住在一起。进屋吧,看看可还喜欢,若有需要告诉我。”
魅生怔怔随着缎君衡走入,却被房内的情形震得猛然僵住了步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又红晕密布,眼睛定定看着摆设用物,不自在局促道:“灵……灵狩,这里太好了,这,这比绵妃的住处亦差不多,我……我身份卑微……”
“与绵妃的住处差不多?”缎君衡诧异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当真么?”
魅生急点点头,眸光着急:“当真!我不骗灵狩!”
缎君衡笑松了口气,将黑色十九交给伫立在房中的侍女:“如此便好,缎某的义女器用自是不能比那绵妃差了。”
魅生只顾紧张慌恐盯着房内的一切,宫中只要越矩用了不合身份的器物,不死也要被惩罚得只剩下半条命,也未听到他话中的义女二字。
缎君衡笑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让侍女带你熟悉熟悉逍遥居,缎某还有事,不能继续陪你了,今晚晚膳前换身衣服,到缎某房中陪质辛、十九和我用膳,这里你若不能住,便更无人
有资格住,安心住着。逍遥居是逍遥居,王宫是王宫,放轻松。”
她自小父母双亡,待她如此好的人,缎君衡还是第一个,魅生听他堂堂灵狩竟对着她这么个身份低下的人温言关心,鼻尖突然发酸湿了眼睛,慌忙垂眸用手背一擦,转眸凝视他咬了咬
唇沙哑道:“若是被王上发现,我怕连累灵狩,魅生一条贱命,不值什么……”
缎君衡无奈笑叹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傻丫头!”手指不由在她脑袋上一拍,笑道:“今日以后你的命就值钱了,别不当回事。”
说完扫一眼旁边捂嘴窃笑的侍女,右掌化出水晶头骨,俊逸逍遥离开:“好生照顾好她。”
众侍女笑着目送。
魅生见她们如此大胆,渐渐亦放松了下来,看着她们面容亲切柔和,与王宫中一个个横眉冷眼完全不同,眸底不觉浮现出了丝浅笑。却又想起待在此地的目的,心头发沉,暗暗蹙了蹙眉。王上说灵狩有不臣之心,而且极为奸猾,她怎么看着一点儿也不像?
一旁的侍女见她小小年纪,眉心紧锁,笑走近:“魅生姑娘先随我们去沐浴吧,你身上这身衣服不能再穿了。”
魅生以为在逍遥居内该穿相应的下人衣服,一松眉头,浅笑点点头:“有劳姐姐。”
她这称呼一出倒把她们逗得笑了,这名侍女急忙笑着纠正:“万万不可,日后姑娘唤我们名字便好。”她是灵狩要收的义女,虽方才她没听见,她们却是不能逾矩了,灵狩随意是随意,可不能没了分寸。
魅生脸一红,微微垂头:“嗯”。这才随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