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笃耨价贵,还是不要进了。成由勤俭败由奢,且我瞧着,渊儿用了也不过尔尔。多供些时兴鲜花,那个闻着不会头痛。”
冷香阁顶楼上房里,墨觞鸳点着账册,絮絮嘱咐大丫鬟查检香料用度。盐商家里最不缺银子,供得起一个官家姑娘应该有的锦衣玉食。可那些越过了定数的东西,实在不该无缘无故出现在小楼里。
无利不起早,既有人容许她们用上供规制的香料,必然有其所图。千万别说是臣服于花魁的姿色,一人之下而已,什么样的美娇娘得不到?
儿时客居在林间山野,住的尚且是陋室,自然没有什么熏香可言,即便是再小些的幼年时期,沈家也少给这个小女儿用香料,怕孩童经受不住。故而曾有一度,沈渊很不适应这种带着温度、或甜或苦的味道。
后来实在因着病痛,沈渊辗转难眠,墨觞鸳试着端来一座袖珍六角铜炉,不过巴掌大小,只放了一撮研得细若粉尘的安息香,稳稳搁置在床头小柜上。那是凛冬时节,女孩的额头却渗出薄汗,紧锁着眉,腮颊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