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几个月,家中都是平安无事,看来御辉确实只是说说气话罢了。
缪樱坐在院中饮着茶,看着不远处的承辉穿着一身厚实的棉袄,提着把木质的小刀边跑边笑,于是也不禁跟着笑出了声。
年前东陵奉新已经亲来敲定了婚期,就定在今年的八月份过门,想着能住在家中的时间已经不到半年,缪樱心中就说不上的苦涩,看着到处疯跑的弟弟,她也不禁唏嘘,以后怕是都没有机会亲自教导他了。
翼熙失踪了,自从那日集市上争吵之后,翼熙便没有再来过贺兰世家,而东陵世家那边也没有他的消息,他不再去公府,也不曾再去过之前喜欢流连的地方,简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如今已经有婚约在身的缪樱确实没有资格再替翼熙担心,她不敢过分询问,更不敢亲自去寻找他的下落,只能每日多留意公府传回的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有关翼熙的只言片语。
看来翼熙是真的责怪她了,不然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刻意隐藏行踪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正在出神的缪樱完全没有察觉,倒是原本正在到处疯跑的承辉走了过来,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奶声奶气的问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缪樱连忙收敛了思绪,将承辉抱到了腿上,轻笑着说道:“姐姐没有哭,是这外面太冷了,姐姐忍不住流泪。”
承辉虽然年纪小,但是因为得不到父亲的宠爱所以一直都很乖巧,对待从小将他带大的姐姐更是依赖,于是连忙用自己的小手捧住缪樱的脸颊说道:“我给姐姐捂一捂,姐姐就不冷了。”
院内的温情时刻并没有持续很久,突然就有前院的仆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对着缪樱躬身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二少爷出事了!”
出事了?难道御辉还是没有忍住为难了继辉?不知这回又闹出了什么乱子?
缪樱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御辉,虽然是家中的长子,但为人处事都实在幼稚的很,只要他在家,家中就没有片刻的安宁。
皱了皱眉,吩咐家婢将承辉带回房间去,才蹙着眉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想着御辉虽然鲁莽,但却没什么智计,虽然前段时间因为恐水之症被父亲得知,御辉因此埋怨继辉,但这么久也过去了,御辉一直也没什么动作,想来心情也平复了不少,现在闹出事估计是两兄弟又发生了什么口角,也不知是不是动了手。
明明是二月份,那仆从却满头冒汗,他眼神惊恐的说道:“二少爷一脸几日都没有回家,家主差人去郡府询问,才知道二少爷并没有被委派什么公务,而且也一连好几日都不曾在郡府露过面了。”
“什么?”难不成继辉也失踪了?缪樱皱着眉头看向那仆从,厉声询问道:“有没有差人出去找?”
那仆从双腿发软,看起来颤颤巍巍的答道:“找……找了,是在一间偏僻陋巷发现的,二少爷…二少爷的…尸身…已经面目…面目全非了……是…凭借身上的莘蔚玉牌…才…才确认身份的……”
缪樱瞪大了眼睛倏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那仆从,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那仆从吓得连声音也是不住的颤抖,沙哑着嗓音道:“我…我确实不知,二少爷的尸…尸身才刚刚被送回府,我…我就来禀报小姐了。”
听到这里,缪樱也不敢多耽搁,连忙就向着前厅跑去,此时厅中只站着贺兰家主还有几名贺兰家的护院,贺兰家主满眼通红的看向厅堂的正中间,因为那里摆着一张台子,上面放着一具尸体。
那报信的仆从说是面目全非还真是委婉多了,因为那具尸体明明就只是一具白骨,骨骼上面干干净净一点血肉残渣都没有,裹在外面的衣服也是完好无损,无非就是蹭上了些泥土。
缪樱心底立刻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手脚都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她缓缓抬起眼眸,轻轻唤了声:“父亲……”
贺兰家主被缪樱这一声唤的醒过了身来,身体不可控制的前后摇晃了两下,好像马上就要栽倒在地。缪樱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安慰道:“父亲别急,这不一定是继辉,继辉失踪不过才几日,怎么可能会化为白骨?”
听完缪樱的话,贺兰家主好似才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缪樱,突然间将她推向一边,快步夺门而出。
缪樱看到父亲远去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有些忐忑,她连忙向着厅中的护院询问道:“怎么回事?”
那几名护院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便有一位领头的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大小姐,属下几人俸家主之命去寻找二少爷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结果,直到今日郡府传来消息,说是有普通百姓在一间陋巷发现一具白骨,腰间挂着二少爷的莘蔚玉牌。”
“有莘蔚玉牌也不能断定这就是继辉,玉牌可能丢失,也可能被盗,但是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变成一具白骨!”缪樱厉声问道。
那领头的护院犹豫了片刻方才答道:“属下几人本也是觉得奇怪,但是尸体发现时这玉牌是好好绑在腰带上的,若真是丢失或是被盗,怎么可能有人敢将这玉牌这么明目张胆的挂在腰间?”
“而且属下询问过家中仆从,二少爷最后在家中出现之时所穿的衣服鞋袜都与这具尸体相同,属下知道这件事实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