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儿的意思是……”几个小厮都凑过去,笑得十分促狭,纷纷想分一杯羹的模样。
“今儿倒是便宜咱们了。”
“你们想干什么?”苏婉容终于彻底惊恐起来,看着面前满身腥臭气的男子走到自己身前,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小厮们毫不留情地拥上前去。
“还不是少夫人自作自受?若是你们不曾算计过咱们柳府,哪至于沦落到这般下场?”
“你们放肆……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我……”
女子尖锐的喊叫最后变成了泣不成声的求饶。
然而还是无济于事。
夜幕时分,裹了一身麻布衣服的女子被一辆马车押出了府。
那不合身的衣服盖不住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和斑斑点点的血迹,女子则早已晕了过去。
送到郊外的青楼时,老鸨瞧见她身上的穿着只以为是哪个不走运的乡姑,被人欺凌了之后送了过来。
瞧见她身上的痕迹时还嫌弃了一番,只道,“这样的货色,我们也是不愿意要的。”
“你收便是,随便多少钱都行。”小厮们一心只顾着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老鸨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觉着这姑娘生得白净,虽然现下不省人事了,但楼内还有不少醉酒的汉子,应该也是不会太介意的。
“好吧,”老鸨勉为其难地招呼人来把苏婉容抬进去了,“有契没?”
“什么都没有。”小厮摇摇头。
“哎哟、还是个三无的破落户,定是你们不知道在哪个乡野捡的吧?”老鸨拿着帕子掩了口唇,摇了摇头感慨道,“也是个可怜的。”
纵是青楼女子也分上中下等,上等艺妓女子卖契时是可赎回来的,可做清倌儿也可接客,中等的女子便是卖契不赎,但是能够拿到接客的分红,攒够了钱出三倍的银钱也可以把自己的契买回去。
最下等的便是没有契的女子,接客也是没有工钱的,只一日有顿饭便算不错了。
这样的女子也是没有尊严可谈,是整个青楼里最下贱的存在,是可以随意践踏折磨的玩物。
老鸨拿出了三两银子,商量道,“瞧着她模样白净,我便出三两吧,众位爷看可好?”
“好。”小厮爽快地应下了,拿了钱就准备往回走。
老鸨招呼着人给刚被抬进去的女子冲洗了一番,换了身更惹人的衣服。
冲洗是用的凉水,苏婉容神志微微清醒了几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她眼眸之中仍满是惊惧,看向老鸨时急急开口道,“我是苏府二房的小姐,你若是把我送回去,我父亲会给你包好多银子!”
老鸨鄙夷地扫了她一眼。
“还苏府小姐呢,你怎么不说你是宫里来的贵人?苏府那二小姐不是嫁入了柳府吗?你莫要欺我不知道!”
“我真的是苏府的小姐!就是柳家那些人把我送到这里的!就是他们!”
老鸨忍不住讥诮地笑起来,“听听她都在说什么胡话!柳府那样德高望重的人家,怎么会把少夫人送到这里来?疯了不成?你便是攀咬也该攀咬一个可信的啊!”
苏婉容面色苍白,眼眸之中越发空洞失神,只不住地道,“真的是他们,我没有说谎!”
“你们放开我!我岂容你们糟践?!”看着身侧那些人,苏婉容面上的嫌恶藏不住,纵力一推便想要逃跑。
“你还敢跑?押住她!一个下等的贱妓还敢在我们这摆谱,我告诉你,来了这你就甭想着再出去了!”老鸨指挥着身侧的人上去,厉声开口道。
见苏婉容还欲挣扎,老鸨高声道,“不听话就给我打!打到听话为止!”
“你们别碰我!”
老鸨见她这样不懂事,目光也一点点寒下来。
“让这小贱人在大堂候着,去告诉那些爷,交一两银子便能进去,做什么都随便他们,让他们好好调教调教这小贱人!”
……
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了几分,柳府中的小厮前到大堂回禀。
“老爷,那女子……死了,到底还是家中娇惯这的,在怡神楼里没扛过昨夜爷们的糟践……今儿卯时三刻便没了。”小厮低声道。
柳太尉应了一声,面上神色没什么波动。
“那苏家那边……”
柳太尉冷哼了一声,“苏云言若是问起来,便说是她自己出去闲逛时走失了,最后在窑子里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他要是还有心思再管她的话,就再给他找些麻烦!”
“是。”小厮领命应了。
正要出去之时,却迎面撞上一人。
柳诚神色有几分怔愣,定定得看着柳太尉,开口唤了一声,“爹……”
他守了母亲一夜,直至今晨见好,这才放了心来禀父亲,却不想听到这样一番话。
往日里厌恶归厌恶,可现在却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你都听见了,”柳太尉神色未变地转过身来,只道,“听见了也好,时陵,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依凭自己的喜好做事了。”
“爹知道你心里还是有这女子的,可她算计了咱们整个柳家,又把你母亲气成哪个样子,若还留着她,柳家可真的要家宅不宁了。”
柳诚心下微泛着几分酸涩,却也明白这些时日苏家二房的所作所为,实在恕无可恕,轻轻点了点头。
“这世间好女子不多的是?咱们柳家这样的门户,想选个什么样的选不来?哪个不比